爷特意派人来送银票以示感激。苏蕴雪拒绝了,她对管家说:“孟家已经帮了我太多,怎好再承孟家的情,银票我不要,劳您带一句话给孟老爷,就说我祝孟家鹏程万里。”
说完她粲然一笑,带着崔嬷嬷上了夹板。
黄昏的光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浮光掠金,船只在一片波光粼粼中航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海天交界处。苏蕴雪给船主的银子还算多,船主给她们准备了两间厢房,位置相对安静,等闲不会有人走到这里,崔嬷嬷的房间紧挨着她的,房间里也布置的干净整洁。
苏蕴雪前世和现世都没有做坐过船,她竞意外地十分适应,在船上用过晚膳,在甲板上走了几圈,回厢房看了一会儿随身带着的书才睡下。
苏蕴雪刚睡着不久,隐约听见船舱外面人声嘈杂,有船工呼喝"靠岸了!靠岸了!”
苏蕴雪被吵醒,缓了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她听到隔壁厢房的开门声,知道崔嬷嬷也别吵醒了。
“崔嬷嬷!"苏蕴雪懒怠起床,拥着被褥唤崔嬷嬷。听到苏蕴雪的声音,崔嬷嬷披着件厚袄来到苏蕴雪的厢房,道:“小姐,船已经到明州了,现在就停在明州码头,听船工说可能要停一个多时辰,你继续睡吧,不打紧。”这么快!苏蕴雪暗惊,不过转念一想,松江府本就和明州离得近,船只又是顺流而下,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到很正常。苏蕴雪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亥时。”
她们是西时上的船,也就是说,不过三个时辰,船就从松江到了明州。
听说容王在京城大婚之后,就携王妃回了封地明州,此刻她们竟已经到了容王的地盘。
苏蕴雪厢房的窗对着海面一侧,看不到岸上的情境,可她莫名地感觉有些害怕,她对崔嬷嬷道:“这么晚了,码头还有人做生意吗?”
“多的是人,灯火通明的,跟白天一个样,小姐要出去看看吗?”
苏蕴雪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明州,虽说大半夜的容王也不可能出现在码头上,可她终究有些忌惮,还是谨慎些好。崔嬷嬷知道苏蕴雪的顾虑,便不再勉强,坐在一旁陪着苏蕴雪,二人都未出厢房。
苏蕴雪听着船舱外面鼎沸的人声,甲板上的人上上下下,似乎船主在码头又卖出买进了一批货,心想这海上生意果然好做。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可以赚一笔银子,哪怕不出海,沿着大宁朝的海岸线这样走一圈,也尽够赚的了。苏蕴雪不由有些心、动,心想等以后落了脚或许可以做沿海的生意。崔嬷嬷陪了苏蕴雪一会儿,苏蕴雪困意上涌,崔嬷嬷扶着她躺下,给她压了压被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次苏蕴雪一觉睡到了天亮,再醒来时船已经到了台州府。
苏蕴雪穿戴好后和崔嬷嬷一起到甲板上看了看,台州府的码头虽不如松江府和明州府那样繁华,但也十分热闹。很多商贩争相购买船上从松江和明州的运来的货物,松江的棉布闻名天下,苏蕴雪凑近观察一阵,发现松江布在这竟然卖出了近三倍的价格。
苏蕴雪有些心动,她们出来时带了一些松江的布料,而且是冯叔带着他们找的当地最实惠的店铺,因为苏蕴雪对穿的不讲究,又怕之后用银子的地方会更多,是以只买了二十两银子的布,准备让崔嬷嬷裁成衣裳。
苏蕴雪道:“嬷嬷,你把我们之前买的那些斜纹布、飞花布和刮绒布都拿出来,卖给台州的商贩。”崔嬷嬷道:“都卖了,那您的衣服怎么办?”“我不是还有几身衣裳吗?暂时用不到那些布,就拿出来卖了吧,没想到松江的布在外面卖得这么贵。”于是崔嬷嬷把他们的布拿出来,因为不多,很快就卖掉了,净赚三十余两,苏蕴雪捧着几锭银子,第一次体会到行商的成就感。
然后苏蕴雪观察船上的几个商贩,看他们将手中的货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