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情到底比之前好了不少,当下主动跑上前揽着她腰,拼命制止她的怒火说:“别生事了,给蒋鹤贤和朱妏妏单独聊聊的时间。”
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而这种大闹过后无法收场的心照不宣又使得寂静分外可怕。
蒋鹤贤的声音出现在这种平静的忍耐里格外应景。
他要阴阳怪气起来便毫不留情,语气冰寒神色目中无人,把话说得七分周到让人忍气吞声。
可剩余三分,就似寒冬腊月的冰冻霜剑,把稍微缓和的气氛再度刺成两半。
“多亏你杨程远的帮忙,给我俩单独说话的机会,我倒要感谢你,认识了一个口无遮拦的人的本性也不全是惹人发笑。”末了他还举起身后的水杯,朝他迎了迎当碰杯,“谢谢你,我先带朱妏妏走。你们自己解决,有气自己撒别再惹是生非了。”
朱妏妏仍不为所动。
她虽没看蒋鹤贤,却能感受到他聚焦在自己脸孔的目光。
杨程远自知理亏,只好当孙子连连称是。
可看着朱妏妏不随蒋鹤贤的心意,很是发急。
这时只听刘娉语一把打开蒋鹤贤来拿朱妏妏外衣的手,薄怒:“杨程远我自己骂骂就行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含沙射影。以往杨程远对你还不够好,你是人人喜欢,可有几个像他一般无视你的疏离和防备,在你戒心不减的同时还把你当知心朋友。你知道你为什么人缘不如我们好吗,因为你太假,笑假人也假真心更没有,脸上是副面具,连朱妏妏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爱她。”
蒋鹤贤的脸色就在这一字一字的奚落里,从开头的漠然,到最后提起朱妏妏时能淬下寒色来。
他唇微微发白,失去平日的颜色。
看朱妏妏垂眸不语,更坐实刘娉语最后一句所言非假。
杨程远暗自发恼,整个厅里环绕他吸气的自恨:“怎么还火上浇油了。”
蒋鹤贤却平复了心境,反而也不急着带朱妏妏先逃离这乱哄哄闹糟糟的地带。
他向后一坐,倒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把酒瓶盖盖上。眼角瞥着和他对视的刘娉语,语带不屑。
原来他刻薄起来这么面目全非。
“是么。”他微微笑了一笑,转瞬即逝的轻蔑就此划过眼角,“那你必定是真爱你的男友。所有人都是你的玩物,被你无缘无故地牵进话题又弃之如褴褛,只为护着你的心肝男人。恋爱脑做到你这种地步,我肯定甘拜下风。”
蒋鹤贤神情冷漠,而语气彬彬有礼。荒唐的错乱感让人心生恨意却难以抓狂上前。
不多时包厢里哇地响起刘娉语的哭声。
她从放声大哭转至低低抽泣,语气惨烈,有被不留情面的鄙夷刺中的自厌。
朱妏妏终于在越发混乱的局面挺身而出。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语气伤人,害人啼哭又无动于衷的蒋鹤贤。
她忍着无助低声对蒋鹤贤说了句:“你够了吗。”
蒋鹤贤怔住,随即默默无言地低下他自始至终高扬的脖颈。那冷酷示人的眼睛,也随之垂到她的裙摆一角。
“我就这样。”蒋鹤贤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