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心硬,此刻也动摇了。
何况蒋熙怡的确可惜可叹,面对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逝去,没人会无动于衷。
“我可以去见她。”景珩终于松了口,许妙愉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重申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对蒋小姐无意,更伪装不来。”
他没有再拒绝,对许妙愉来说已经达成了目的,其实她先前的提议只是一种试探,就算景珩肯伪装,蒋熙怡一向聪慧,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要的就是他肯去见她。
日久生情,现在不喜欢,多相处相处,可就未必了。
许妙愉嘴上说着没关系,领着他往蒋熙怡的所在走去,心里算盘却打得噼啪作响,雀跃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了景珩和蒋熙怡见了面。
她借口府中忙碌,要去帮母亲的忙,留下两人独处,匆匆离去,其实没有走出多远,就在附近的假山后面藏着。
紫苏作为她的心腹丫鬟,虽然十分不赞同,依然参与了她的整个计划,此时跟在她的身旁,一边向四周张望着谨防有人靠近,一边疑惑地问道:“小姐,您很难过吗?”
许妙愉闻言一愣,“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紫苏不解道:“奴婢看您都不笑了。”
真的吗?
许妙愉素手抚上唇角,果然平平,又就着假山旁的溪流一照,水中倒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也依稀可见脸色并不明媚。
她瞪了一眼紫苏,“多嘴,哪有人一直笑的,傻子不成。”
当主子的要嘴硬,自己一个小丫鬟能多说什么,紫苏委屈地闭上嘴。
然而这一来一回之后,许妙愉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确心情有些低落,下意识低头看着手心,却不敢去思索为什么。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景珩和蒋熙怡,心情也颇为复杂,双双陷入了沉默。
景珩自不必说,他既然没有打算哄骗蒋熙怡,那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一上来就义正严辞地表明自己的郎心似铁。甚至直到此刻,他仍然对许妙愉的话心存疑虑,蒋熙怡心悦自己,究竟是事实,还是许妙愉的误会?
而蒋熙怡,看到景珩的一刹那,联想到今日许妙愉种种古怪行径,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少顷,还是蒋熙怡率先打破了沉默:“景大人,上次的事,多谢您了。”她说的是琼花宴上,那时景珩匆匆离去,她还没来得及道谢。
景珩道:“蒋小姐不必客气,在下也要感谢令尊在陛下面前美言。”
说起这件事,他倒是一愣,心中忆起一些曾经的流言,那是他刚接到调令的时候,救了许妙愉与蒋熙怡,他固然功劳可嘉,但连升数级右迁至金吾卫郎将,还是显得过快了。
再加上这是英国公的建言,那时就有人猜测,是英国公看上了这位少年英雄,想为女儿招婿,首先的一步,便是要给他一个勉强配得上英国公府门楣的职位。
如今景珩已经上任数日,却和英国公府没有任何交集,这流言才渐渐止息。
景珩不知道的是,蒋熙怡也想到了此事,而且,她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其实流言中的大部分内容为真,当时的确是她的父母看出了她的心意,但后来他们的心思也被她掐灭了。
蒋熙怡的想法却很简单,她已是行将就木,何必再耽误人家,所以当许妙愉追问她时,她不曾提过景珩,只是没想到许妙愉凭借对她的了解,自己看出来了。
“这是公子应得的。”蒋熙怡温声细语,顿了一顿,思索片刻,话音一转,“今日劳烦公子陪妙妙胡闹,我心里当真过意不去。”
“妙妙?”景珩疑惑地重复道,同样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却和蒋熙怡叫着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抵不住好奇在暗处偷听的许妙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