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入了城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后是莫非山中另有道路可供通行。
西北方向几乎毫无防守,若真如此,岂不危险?
好在翻山越岭而来的人都被控制住,他一面往西北面加派巡逻人手,一面准备去见这些个嚷嚷着要见他的神秘来客。
来人被巡逻的卫兵发现之后,关押在附近废弃的马棚之中,卫兵将他们围在中央,刀尖朝内,确保无人逃脱。
白嵊一到,卫兵为他让开一条路,他走到来人面前,掠了一眼,数十人的队伍,皆着布衣,腰间却配精良兵器,齐刷刷地站着,面上毫无惧色。
只看他们的眼神,就绝非平头百姓。
匪徒?还是军人?
白嵊心下一凛,正要问话,从这些人之中钻出来一个灵活的身影,唇红齿白,意气风发,却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
少年笑道:“白大人,你还记得我吗,两年前我母亲寿辰,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
“你是……”少年的语气太过熟稔,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都冲淡了,白嵊沉吟片刻,看着少年的眉眼,忽然恍然大悟,“沈小公子?”
“是我。”少年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来到他的跟前。
两边的卫兵举着武器正要阻拦,白嵊抬手制止了他,离得近了,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越来越清晰的面容,更加确信了白嵊的猜想。
他和沈怀远虽然只有沈老夫人寿辰上的一面之缘,却与将军府长史沈怀英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感慨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果然长得很像。
于是白嵊拱手笑道:“沈小公子莫见怪,我一时没认出来。”
沈怀远撇了撇嘴,两年前他还瘦瘦小小的,看起来跟个瘦猴似的,常被人取笑,幸好这两年突然窜了个子。
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但用来打破僵局,再合适不过,“哪里的话,我这两年长了些个子,也难怪白大人认不出来。”
“听说将军轻取荆鄂两州小公子在其中作用非凡,真是英雄出少年。”白嵊又夸赞道,然后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小公子怎么突然带人来了奉节,还是走的山道,是将军的意思吗?”
沈怀远犹豫片刻,像是有些为难的神色,迟迟没有说话。
白嵊心里一沉,又想起了那个传闻,目光逐渐锐利。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清脆而悦耳,虽然柔和却又掷地有声。
“正是。”
白嵊和沈怀远齐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头戴帷帽的轻盈身影排开众人,步履轻缓地走了出来。
她掀开帷帽上黑色的轻纱,露出了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从暗处走到灯火的照耀之下,仿佛暗夜中走出的精灵,神秘而惊艳。
白嵊盯着她的脸,心中疑窦丛生,都这个时候了,沈怀远带个女人来自己这儿是要做什么?
还是个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女人。
“这位姑娘是——”
“咳咳。”沈怀远轻咳了两声,眼中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介绍道,“白大人,其实今日我是为护送她而来,你最近一定听过她的名字,许妙愉。”
女子的闺名本不该随便说出口,但事出紧急,沈怀远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近来许妙愉的名头在整个蜀地都传遍了,只需说出她的名字,别的也就不用过多解释了。
果然,白嵊一听到这名字,惊讶比见到他还要多,脸上甚至闪过了惊惶的神情,当即叫卫兵放下武器,将一行人请回了自己府上。
非常时期,白嵊也拿不出什么山珍海味招待远来的贵客,仅在家中备下一些小菜,酒倒是管够,一行人长途跋涉而来,累得不行,酒足饭饱,各自休息去了。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