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来啊。我大抵就是走个过场,然后等被遣散回家,母亲死心准我嫁给表哥就好。”
小娘子害羞的神情,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史云腴却被她吸引了注意,原她就是吴御史家的六娘。这吴六娘瞧着整个人温温柔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史云腴怎么也想不明白,某人怎能吓得这般惹人怜爱的小娘子,闭门哭了三天?当真无礼,无耻至极。待到哄笑声落去,吴六娘已经羞得不敢言语。紫衣小娘子见状,赶忙将话题说了回去,“诶,说正经的,你们往前看,走在咱们最前头那尚书令家的三娘,这位可是全王都唯一一个跟咱们太孙殿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女郎。在场有谁能比得上她一一要我说,能跟殿下有这般缘分的,定是太孙妃的不二人选。”
可她才将这话信誓旦旦地说出口,就有人反驳道:“非也,再是青梅竹马又如何?还能拼的上太子妃的亲外甥,贝州刺史家的十四娘?那可是咱们殿下的姨表妹,选谁都不如选自家人。”
“你们好好想想这道理!”
几个女郎你一言我一语,争不出个所以。
吴六娘这会子缓过神,倒宽解起众人来,“好了,好了。左右不是咱们,咱们跟着起什么劲?倒不若想些实在的。”
“实在?想什么实在?"几人疑惑。
吴六娘却说:“我听说城东开了家饭馆子,你们想不想…”
此话一出,几人压根不听吴六娘把话说完,就速速给应了下,“想。"就好似怕眼前人反悔似的。话落,吴六娘看向未曾做声的紫衣小娘子,那小娘子见势竟耍起宝来,“我啊?选不上就去,若选上了一一妹妹我就先飞黄腾达。”
浅笑声又起,随行的嬷嬷闻声并未过多说教苛责,只轻咳几声示意安分噤声。
彼时,史云腴躲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女身后,被她们感染,忍不住发笑。
她想合着大家都是这般明朗可爱,丝毫不为殿上选妃的事而忧忡。
她叹这是群多么好的女郎啊,若是当年她没有离京,兴许也能有上这样一群要好的朋友。
哪知,吴六娘瞧见史云腴笑,竞忽而转眸笑着问她,“姐姐你是哪家的娘子,我们怎么从没见过?”几人闻言纷纷好奇回眸。
史云腴猛地被这么些人注视,多少有些无所适从,她便硬着头皮说:“家祖是睢阳郡公,我出自长房行三,名唤史云腴。你叫我史三娘就好。”
话音落去,几个小娘子惊叹不已,她们直呼:“天呐,这个姐姐竟然是太府卿的女儿,睢阳老郡公的孙女。那她怎么跟咱们站在一起?她应该往前去些才是。”可正当史云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们的疑惑时,吴六娘竞在混乱里对她说:“史姐姐,我叫吴素商,是御史中丞家的六娘,你叫我吴六娘就好~”
后来,史云腴在永乾殿的西边,和刚结识的女郎们一块站定脚步,她那沉闷的心,被她们的天真烂漫,舒缓不少。叫她甚至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窃窃的私语声在人群中响起,
有位身穿蟒袍的英武儿郎,扶额坐在步辇,自远处来到永乾殿的另一面。
为首的人便带头山呼:“殿下千秋。”
史云腴自是跟在其中,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拜见他。巨大的悬殊,让史云腴再次笃定,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声小书,也不再是她配拥有的称谓了。谢沉书如常地拂袖示意,如常高高在上地脾睨。只是这一次,他却在他漠然置之的人群中,望见了那张最让他魂牵梦绕的脸。谢沉书的目光,从漠然逐渐变得明亮,从明亮又最终化为不可置信。是自己已经因为太过想念,而出现幻觉了吗?
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定是疯了。
史云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