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在了静思台。
国子监内,唯有甲、乙二院有这个大考前的策论考核。
为公开评分的事,其他院今日下午都得了沐休假,离开的学子却并不多,大部分人都聚在了静思台外看热闹。
大考开考前若是被剥夺了考试资格,那可就真是流年不利了。
许多人都这么想着,也如往常一般,觉得本次策论考核不会太难。
然而,就在所有甲等院学子落座后不久,上首的公开评分,进行到了第十三组时。
新来的齐学正手里拿着一份策论,在多次确认后,开口道:“乙三级叶滨可在?”
叶滨。
施元夕轻抬眸,看向了上首坐在了卢祭酒左侧的徐京何。
徐京何寻常不授课,她几乎都见不着他的人。
此番难得出现,也只是在低头阅卷。
听及叶滨的名次,他连头都没抬。
施元夕却记得这个学子的名字。
这人就是入学第一日时,得了魏青染授意,在门口质疑她舞弊的乙等院学子。
叶滨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站起了身来。
他神色算得上是沉着冷静:“学生在。”
齐学正冷眼瞧他:“我问你,这篇策论可是你所写?”
叶滨微顿,随后高声道:“正是!”
“放肆!”
“啪!”齐学正将手中已经装订成册的策论重重砸下。
“论及河渠治理,当以发动当地百姓,以梳理为主,挖通……方是长久治理河患之根本!”齐学正在根本没看他策论的情况下,说出了一长串的论点。
“此为淮康十三年,两榜进士孙赫所写之文章。”齐学正冷声道:“你再说一遍,这篇策论当真是你所写?”
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施元夕抬头,看见那叶滨瞬间白了脸色,他缩在了袖子底下的手隐隐在颤抖。
几乎是顷刻间,额头上就已经爬满了汗珠。
身侧的学子们,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底下许多人面面相觑,已露出了惊骇之色。
如何能不惊骇?
这位齐学正入国子监时间较晚,授课不算太多,学子们对他印象不算深刻。
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是连淮康十几年进士所写的文章,都记得清清楚楚。
国子监也是正常书院,便必然少不了弄虚作假之事。
叶滨这人自进了国子监后,就没好好读过几天书,大把时间都浪费在了如何结交权贵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写策论。
他自觉有几分小聪明,便摘取了许多年前的策论片段,融入了自己的内容中,为文章润色。
哪知竟会被新学正一眼看出。
眼下已是六神无主,慌乱非常了。
“学生……”叶滨满头冷汗,仓皇道:“学生这些时日都在熬夜温书,人恍惚错乱下,错交了策论,还请诸位师长见谅!”
他对着上方,长揖不起。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叶滨又慌又乱,整个人正恍惚时,忽闻上首的人开了口。
说话的人,是徐京何。
他声色冷淡地道:“学子叶滨,策论舞弊,大考参考资格取消。”
“自入学考试开始,国子监内舞弊之风盛行,圣心难悅。为正国子监之风,当予以重罚。”
“经查,学子叶滨多次舞弊作假,屡教不改,行径恶劣。此番特将其逐出国子监中,以示公正。”
这番话落下后,里外所有的学子,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能否参与大考的问题了,直接驱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