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扑簌了两下,一双剪水双瞳明媚澄亮,倒映着他的脸。
凑这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颊上软软的绒毛,绞着发带的辫子落在颈后,无端有些娇憨活泼。
七娘真好看,什么打扮都好看。
他喉结动了动,小声说: “我……其实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嗯?”她疑惑:“那为什么不拿出来?”"因为……"
她送他那么名贵的宝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了。
送心上人的礼物,一定要用心,要郑重,不可以敷衍,他原本以为他足够用心了,但如今一比,只觉得那小木雕配不上眼前的七娘。
“因为那个不太好,我想送更好的给你,送世上最好的、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凑近,像小狗一样,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她痒得一缩脑袋,好笑地望着他, “我不嫌弃。"
若非要等价,他可就送不出礼物了。她那把剑可是当年从私库里拿出来的,是开国女帝当年打天下用的佩剑。
莹雪,音似饮血。这是一把杀伐之剑。曾征战天下,抵挡千军万马,镇守数座城池,换得天下百年安定。
后面几任女帝再也不曾御驾亲征过,这把剑曾被第二任女帝赠予平北大将军,后来将军战死,埋骨沙场,这把佩剑至此被封存百年,再也未曾见过天日了,早已成为传说之中的剑。
明珠蒙尘,岂不可惜?
她把这把剑拿出来时,秋月还跪着劝谏她很久,说这把剑于国意义太重,不宜送人。但她却不以为然。
r />"朕以为,剑无贵贱,当配正直侠义之人。"阿奚当得起。
“那也不行。”
眼前,张瑜认真地摇头: "不能随便送,我要给七娘最好的。"
少年固执得很,虽然他还没想好,到底什么对七娘来说是最好的。
可事实是,满足一个女子容易,满足一个帝王却是很难的,她笑而不语,抬手想帮他拢去碎发,却被他抓住手腕,乌黑的眼珠子定定地望着她。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瞧的。但就是瞧不够。
姜青姝被他堵在角落里,四面都逃不掉,就被他这样认真地看着。
气氛忽然很安静。日光投落的花影撒落在少年肩上,风中花香四散,雀鸟声欢快起伏。
平时无人敢直视她,但总有那么些个狂悖之徒,胆敢盯着她看。
譬如上朝之时的谢安韫,望着她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张瑾平时不会正眼看她,但凡直视她,都是带着凌厉的压迫感;赵玉珩则是温柔与安抚,像是怕吓着她。
但阿奚,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喜欢,是无关于任何身份和地位的喜欢。
"七娘。"
"嗯?"
"你也叫我一声,我想听。"
“阿奚。”
“再叫一声。”
“阿奚,阿奚。"她捏了捏他红透的耳朵尖,凑过去喊:“阿——奚——”
“哈哈哈,够了七娘。”
他被她呼出来的气吹得痒,伸手挠挠耳朵,漂亮的眼睛笑得弯起,情不自禁地蹭她额角,见她没生气,又压低声音说: "……好喜欢你。"
张府厨房里熬的药和药粥已经送去了书房。
药已经被喝完,另外两碗药粥已经放了很久,快要冷了。张瑾静立在案前练字,听到下人过来回报: "郎主,小郎君追着那小娘子,两人在杏园里……奴也不好打搅他们。"
张瑾笔尖一顿,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