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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身后摆着两把木椅,一个八仙桌,桌上上还用白瓷净瓶插着白色的山茶。
两人的距离明明并不近,张玄蕴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时谢子厌就已经发现她睁开了眼。
“师尊。”面具后的他抬眸说道“弟子做了早膳。”
张玄蕴站起身,正打算去寻个地方洗漱洗漱。
少年手一佛,一个盛满水的碧玉水杯还有漱口用具就整整齐齐地飞到了她的面前。
挑了挑眉,张玄蕴看了谢子厌一眼。
谢子厌却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他的这个师尊是被伺候惯了的人,与其让她趾高气扬地吩咐,还不如早点将事情做好。
这样的事谢子厌倒也不是没有做过。
张玄蕴刚把他捡回来的前一年,好多小事都是经由他的手。
包括她穿的衣裙珠钗,有时候她出关后甚至是他打理她的起居一日三餐。
那时候谢子厌还不是现在这幅沉默莫测的样子,彼时的他听话乖巧,有时候虽然像个小大人一样。
谢子厌被捡回来第一年时间,那时候他才十岁左右,看着曾经瘦骨伶仃的小少年被自己养得白白嫩嫩,十七岁的张玄蕴总是会忍不住逗一逗他。
有时实在是被逗急了,他会气鼓鼓地撇着嘴一幅不满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每到这时张玄蕴就会变本加厉,佯装一副悲伤模样,嘴上却唤着“小仙儿,小仙儿,是在生为师的气吗?这可真是让师尊我伤心不已。”
“不是小仙儿,师尊莫要这样叫。”明知道张玄蕴是故意的,可小小的少年却还是忍不住纠正道。
张玄蕴乜了他一眼“师尊我给你取的表字,还不允许我这样叫?”
“谢仙。”十岁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仙儿是女子的名字。”
他越是这样说,张玄蕴就逗得更起劲“那你可是不喜欢为师给你取的这个表字?”
“不不……不是。”十岁的小少年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
张玄蕴偏头问道:“那是什么?”
在她的注视下,谢子厌磨磨蹭蹭了半天,低头说道“弟子喜……喜欢。”
“哈哈哈”张玄蕴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笑。
这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谢子厌气鼓鼓地转身就走,像只被惹急了的兔子,那架势好似再也不会搭理这个以逗他为乐的师尊似的。
可是一到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课的他又会准时出现在张玄蕴的门外,叫这个喜欢赖床的师尊起来用膳。
一声鸟鸣的轻啼瞬间打断了回忆。
张玄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从小到大,逍遥仙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是围着她转,说句众星拱月也不为过。
即便现进她和谢子厌的师徒关系尴尬,她却并没有任何负担,更不会委屈自己,洗漱完,径直就在八仙桌上坐下。
谢子厌微微倾身,将熬好的粥和小菜放上桌,随着他的动作,手背深可见骨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张玄蕴眼前。
少年似乎对于张玄蕴的视线极其敏感,她明明很快就收回了注视,而谢子厌却很快地收回手,转身回了吊锅前背对着坐下,浓墨似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冷的漠然。
张玄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手指就在勺柄上摸到了凹凸的痕迹。
她反转勺子,就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蓁。
张玄蕴,小名蓁蓁。
这个久远又熟悉的印记是她亲手刻的,因为那时候总是谢子厌照顾她的起居三餐,她这个人生怕用了别人用过的碗筷,便亲手刻了一幅让谢子厌好生保管,还扬言若是打碎就得抽他一百鞭……
频繁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