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大幅度消耗宁焘的魔气。
可事情还在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剑阵有损,原本倒地的尸体竞活生生地站了起来。宁焘握着受伤的手臂,想起裴裹儿曾说与他,极煞之地,尸气比别的地方更容易成型,在那里,低阶尸魁也更容易孕育。这里不仅仅是乱剑冢,也是乱葬岗,那些被妖精蚕食的人类尸骨,全都丢在这里。
是真的糟了。
长剑戳穿人肉,像是打开了阀门,还热着的血淌了一地。雨水滂沱飘砸,带着血腥味进入人的鼻腔,浇地一堆白骨里的人动了动手指,他的脸是雪白着,却还有呼吸。眼睛一闭一开,入目之中,他所有的同门,全都被杀了。手指扣进淋湿的土地里,颤着、忍着,害怕地不敢抬起头逃出黄沙境,徐帘雾还是失了方向,他只能凭着那一眼昆吾镜中给出的指示,试错然后重新寻路。
第无数次不报希望的方向,却让他寻到了熟悉的黑色魔障。深林的里寒气逼人,甚至能穿透修士的护身罩,让他行走的动作变得僵硬。
无形之中,脚步虚浮。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要沿着这里,继续走下去。“师兄。”
像是从古井里传到地表,那一句声音不甚清晰,却又让徐帘雾无比确信,是裴裹儿。
“小裴!”
他喘着气,用力地喊,想让声音传出去。
神智渐渐弥乱,在偌大的树林中央,他不断的转身寻找,不知喊了多少声,踉跄着脚,不得已倚靠在树边蓄力。裴裹儿正被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雾缠着,惹得她十分厌倦,这东西怎么打,都像是黏黏糊糊的芝麻糊,打散摊在地上,又能一点一点的重合起来。
她能看到徐帘雾,可徐帘雾好像看不到她。喊了一声,也没什么用。
而那股黑雾,又聚了起来,甚至化成了人形。第一次睁眼醒来看见这东西,它就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如今又换了。
许是察觉来人对她重要,便想以幻妖的手段迷惑。“别浪费力气了。”
“你就算化成人,也是黑的,人是白的懂不懂。”“再不济,也是我这样的,你换他的,比猪都笨。”徐帘雾的白,几乎是反光到极致的,有时候见他站在阳光下,眼花了,甚至都觉得是透的。
可这黑雾,从头到脚,就是雾化成人,浑身黑黝黝的不说,还有不停的黑气在它人形的全身上下不断的翻涌。骗傻子啊。
她时常不太聪明,可比她蠢这么多的还想骗她,真是赤裸裸的侮辱。
裴裹儿狠狠吸了口气,拽掉了胸口的护心鳞,扔在半空,竟也学着变出了一个人。
尖利的嚎叫声惊走了林子里的野兽,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以及忿怨,散布在地表、弥漫在空中的黑雾开始开始稀散。脑海中让人郁顿的东西没了,徐帘雾神志也点点恢复清明。听着打斗声越来越近,他注意到了远处模糊的人影。濯缨剑出鞘,刹那横扫一片,仅余的黑雾也散了,露出了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一污白,一吉翠。
徐帘雾瞳孔骤缩,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
怎么会有两个裴裹儿。
她们两个如同一个模子里镌刻出来的复制品。若说区别,也不过是在衣服上,污白色是他所认识的,吉翠色的那个却格外陌生。
不,还有神色。
细细区分之下,那翠衣少女更为妩媚,污白色的则多散漫。两个裴裹儿右掌合十,左掌所对便是那黑雾所压缩成的一个球,不断的有黑气想要从那球形中逃离,刮伤了她们的脸。不管是伤口位置,还是灵力大小,肉眼之内根本难以区分。两股灵力不断地缠绕收紧,戏弄着惨叫的黑雾,少女们的眼里满是玩乐时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