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的藏身地,寥寥露出了一点濯缨剑的剑柄。
徐帘雾不再忍了,只用剑鞘便挥出了一整道寒水剑的剑意。
灵力剑锋冲破了黑影,成功了逼出了它。
那被徐帘雾一剑穿身的恰然是一具尸体。
一袭褴褛的红衣,色调很暗,凤凰的绣样还在,依稀能看出未曾损坏时的模样,像是民间女子办席的喜服。
薄薄的盖头下是一张脸,泛着浓重的黄色,像夜里昏黄的马灯,惊人心魄,又无限阴恻。
既知道是何物,濯缨剑被徐帘雾唤回,剑身却未曾沾上一滴血,刺目剑光依旧凌厉。
迎着它的方向,徐帘雾握剑而去,寒水之剑,水化冰,他想困住这个不人不鬼的女尸。
红衣擦过徐帘雾的手腕,两方不可避免地缠斗起来。
也是在时,他在这尸体的身后模糊地看到了一条长长的麻绳,竟足有一拳之粗,坠在红衣之上,从脖子到脚边,甚至还余下很长一段。
这也让他不自觉慢了一瞬。
裴裹儿眼见局势僵持,楚琢玉还在那长身而立,一点衣角都不曾乱,暗戳戳地给自家傻孩子使了个眼神。
缠错人了。
女尸转了转外突的眼球,猛然转变方向。
徐帘雾也意识到对方换了目标,也或许一开始它便是冲着小师弟而来。
本是想去拦,可方才的迟钝让他错失了机会。
不知何时,树影之下又出现了许多尸魁,不知不觉间将徐帘雾团团围在中央。
不像方才的女尸,似是还有灵智,这些伸着舌头的东西,只知道一哄而上。
徐帘雾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具阴冷的女尸从袖边飞过,奔着楚琢玉的方向而去。
悯生剑比楚琢玉的反应更快,一剑劈下,想要将这污秽的东西斩成半截。
可不同于对徐帘雾纠缠时的模样,对待楚琢玉,女尸像是突然丧失了耐心。
染着红色豆蔻的手指竟直接捏住了悯生剑的剑刃,手腕三百六十度旋转,一把重则百斤的重剑被她扔出了几里之外,砸出了巨响。
超过一定范围,悯生剑便无法被召回。
楚琢玉唇线拉直,原本毫无情绪的眼底充斥上了暴躁,手掌中聚集了巨大的灵力,一拳打下去,像是报复,将女尸同样轰出了几里。
庞大的灵力,甚至将那些想要像对徐帘雾一样拦住他的烂东西一并放倒,恶臭的血液沾到他的白靴之上,那么刺目。
楚琢玉如今只想杀了方才那具不知好歹的女尸,毫不犹豫地飞身去追。
果然,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女人都一样讨厌。
裴裹儿亲眼见着楚琢玉追着阿红的方向不见踪影,这才收起了懒洋洋的模样,径直走向了徐帘雾。
徐帘雾正与层出不尽的尸体们周旋,濯缨剑不免染上许多绿色的尸水,既腌臜又难闻,像是在下水道攒了几百年的纯正粪便,恶臭难忍。
而且这些出现在徐帘雾的身上,突兀至极。
“帘雾师兄,我来帮你!”
绣着海棠花的繁丽道服一闪而过,像是一抹从崖间照下的日光闯入徐帘雾的视线。
他被护在身后,握着脏兮兮的濯缨剑,呆呆傻傻地看着那个刚刚结识的同行道友以一把桃木剑在众尸之中,杀意尽显,一往而前。
这一幕,何曾熟悉。
如山海般的尸潮就那般褪尽了,裴裹儿站在无数堆叠的尸身之间,脸上挂着无辜的笑。
“帘雾师兄,杀完了。”
徐帘雾几乎呆滞地点头,鱼龙混杂的记忆重现,他透过一层厚重的迷雾,终于看清了那困扰他许久的梦魇一角。
那里,也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