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不就行了。”
许夫人触及她希冀的目光,心也软了下来,但同时心里又闪过一丝古怪,以往说到这个话题,她总是还会说一句,就算一直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好,今天怎么偏偏没了这一句?
来不及细想,许妙愉又问:“外公怎么样了?”
她在转移话题,许夫人无奈,但这次她用的借口自己又不能忽视,只能先答道:“是些老毛病,修养了一阵没大碍了。”
“没事就好。”
许夫人睨她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这事暂且先放过你,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我会想办法解决。说什么也不能再拖下去,吴王殿下要是一直不娶,难道你也跟着耗着?他耗得你可耗不得,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许妙愉嘟囔道:“我才十七,哪里老了。”
许夫人不为所动,“我十七时你都出生几个月了。”
许妙愉古怪地“啊”了一声,虽然周围这个年纪成婚生子的比比皆是,但听自己母亲提前,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忽然有些害怕。
他们一直有喝药,应该没事吧?
许夫人目光如箭,看向她的手,“你摸肚子做什么,不舒服吗?”
许妙愉老实回答:“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生孩子好吓人,娘您那个时候不怕吗?”
许夫人怔了怔,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神情有些恍惚,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皱起了眉,看着许妙愉的眼神也变得纠结。
许妙愉不明所以,想要问她,她却说太累了要休息,急不可耐地将许妙愉赶走了。
许妙愉一头雾水地回了房间,母亲有事瞒着自己,可是是什么事,她猜测不到,现在似乎也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打消了赶紧将自己嫁出去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妙愉没有再去找过景珩,每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偶尔和母亲一起出门去参加宴会。
新年伊始,长安城中各种集会数不胜数,热闹的态势一直持续到了初八才渐渐平息。
安分了几天之后,许妙愉发现母亲回来之后似乎一直在忙着什么事情,总不在家,她问了几次,母亲却不愿意说。
她只好不去管,看着母亲对自己的关注少了,心思渐渐又活泛起来,时不时去找景珩。
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在他家中见面,景珩果然听了她的话,在床上多铺了几层软垫,睡起来没那么硬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每次见面都只是温存一番,偶尔景珩也会为她改换装束,带她出去游玩,在他的带领下,她才知道原来长安城中有许多她未曾踏足的地方,新奇又好玩。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父亲始终没有回来之外,她的生活可谓是风平浪静,怡然自得,就连朝堂之上也平静得就像一面镜子,没有一点儿涟漪。
许妙愉渐渐不安起来,有些太平静了,静得就像暴风雨前无波的海面一样,只有看不见的暗流,等待着宁静被打破的一瞬间吞噬一切。
原来太过平静的生活也会让人感到不安。
转眼就到了元宵,因着先帝忌日的缘故,这一天的长安城又冷清起来,街上巡逻的卫兵多了一倍不止,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不详的氛围之中。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许妙愉也是这天早上才听说,大夏西边的维州发生叛乱,叛军又是连克十城,维州刺史送来加急军报,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这并不是近几个月来唯一一场叛乱,自卢啸义的叛乱被吴王平定以后,天下就像炸开了花,到处都有人举旗反叛,不过都不成气候,很快被当地守军消灭。
如维州这般控制不住局势的,却是几个月来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