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虚着眼看着出神的她。
林颐尴尬地揉了揉头发,只道:“没什么。”
梁宗怀缓缓吐出最后一口雾,将烟头掐灭在玻璃缸中。他后退两步,站直了身,后背抵着栏杆,抬手挥了挥久久不散的余烟。
“过来。”他说。
林颐站着不动:“做什么?”
梁宗怀将手机塞回裤兜里,笑得很无奈:“让你过来就过来。”
刚洗的冷水脸,在此刻奏效了。她现在清醒得不行,并且坚定的认为,不会再受他蛊惑。
“不要。”林颐隔着几米远的安全距离,“我要回房间写作业了。”
话毕,她当真不再留恋,转身就要回房间去。
梁宗怀却几大步追了过来,顺便捡起茶几上的纸袋,一阵风似的,最后将人拦在主卧的门口。
“急什么?”他拦在门边。
林颐不解地看着他,“作业很多。”
“行行行。”梁宗怀也没想消磨她,将纸袋往她怀里一扔,“哪敢耽搁你用功考状元啊。”
林颐被半大的纸袋糊了脸,隐约能闻见淡淡香气。她不满地抬起脑袋:“这是什么?”
“垃圾。”
“垃圾你往我脸上扔?”
“……”梁宗怀倚靠在门边,做作地叹了口气,“ 礼物啊。我可不像某人,小没良心的。”
林颐扒开纸袋,往里面看了眼。瞧这包装的模样,确实称得上一份礼物。
“昨晚给你发短信你没回,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他看着她低声解释,“这东西我看着还不错就买了。”
林颐摸了摸鼻尖,“哦,谢谢。”
“哦?谢谢?”梁宗怀连连笑了几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之意,“说你没良心还真是。”
林颐盯着他眼睛:“那你想什么样?”
“谈不上感激,总该感动吧?我就想听你说句‘谢谢舅舅’……”梁宗怀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她紧绷的眉宇间,“这不过分吧?”
又摆起了长辈的谱儿。
林颐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
梁宗怀给她的感觉总是矛盾的,似长辈又非长辈,或许是因为他的性格,又或许因为他的年纪。
准确说,他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才令她少了那些距离和分寸感。
所以才在心底滋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她分明可以这样为自己开脱,但不能。
因为她有她的矜持和自尊。
更何况,除去这层羞耻的关系,梁宗怀还有女友不是么?
……
书桌上摆的那盏台灯有些年岁,甚至陪他度过了挑灯夜读的那几年。灯泡有些老化,线路接触不良,在沉寂的午夜里闪了下。
“行了,逗你的。”梁宗怀用手敲了下她脑袋,“不是作业多么?写完早些休息。”
林颐心中百般滋味,只抿唇“嗯”了一声。
梁宗怀单手揣进兜,兴致乏乏的往回走。林颐望着他的背影,赶在关门之前,轻轻唤了他:“梁宗怀。”
梁宗怀略一偏头,转身,手里把玩着烟盒,等着她的后话。
“圣诞快乐。”她说。
梁宗怀摊摊肩,笑了下:“嗯,圣诞快乐。”
“那我进去写作业了。”
“嗯。”
林颐隔着门缝看了他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艰难决定。锁与锁扣契合的瞬间,发出沉闷的扣合声。
夜安静得不行,她静静靠在门背上。
紧接着两下扣门声,宁静被打破,再次掀起汹涌浪潮。
梁宗怀似乎又折回到门边,声音多了木质的杂沉:“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