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冠礼了……”
皇子成年行冠礼后,按例该迁往宫外,另立府邸。
为了多留萧彻在宫中一段时日,尽管魏元帝早早为他赐了字,可他的冠礼却被一拖再拖,而萧衍,年十六便已行冠礼,通常越得圣宠,行冠礼越早,萧彻却是个例外。
太子倒是十八才行冠礼,若不是玄陇那帮大臣一再催促,恐怕魏元帝还打算往后延。
只因一旦行了冠礼,太子便有议政决策的权力,相当于半只脚已踏上了龙椅,储君的位置也就坐得更为牢固。
这对始终想立最爱的女人的儿子为太子的魏元帝来说,自然算不上是件痛快的事。
只不过他也别无他法,一拖再拖,等到拖无可拖之时,也只能这么做。
萧彻道:“母妃不必担心,父皇那么宠爱您,必会让儿臣留在宫中继续陪您,不会让儿臣迁出宫外另立府邸的。”
江沉鱼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淡淡道:“或许吧。”
她将视线重新落回在他的身上,慢慢微笑起来:“听燕骁说,你于情爱一事上仍未开窍,至今还未让那位清河公主钟情于你……彻儿,你真的很喜欢她,是么?”
乐正端了茶水入内,将茶水搁置到案几上,恰好听见二人的谈话内容,攥着漆盘的手一顿。
萧彻面色算不上好看,咬牙道:“燕骁对您的回禀,还真是事无巨细。”
“你别怪他,他也是关心你,不忍看你这般求而不得,所以想让我指点你一二。”
“指点?”萧彻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情爱之事,又非算计谋略,如何能够指点?”
“如何不能?彻儿,情爱之中的算计,只多不少,你要记住,你若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让她为你心疼、心痛、甚至心碎,只有这样,她才会对你难以割舍。”
萧彻蹙眉,神情中少见得流露出一丝茫然,“母妃,孩儿不明白。”
“傻孩子,对你付出的越多,自然越难舍弃,若是为你心痛过一回,恐怕这辈子,也再难以忘怀了——你以后,就懂了。”
“可若真心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她为自己心痛、心碎?”
江沉鱼一怔,不由得细细打量萧彻,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恐怕日后在情之一字上要吃尽苦头。你对她这般不舍,往后便要为她心痛、心碎。彻儿,你喜欢她我并不反对,但情爱之事只能是点缀,记住母妃的话,万不可太过看重,乃至沉迷。”
说完便称乏了,让萧彻先行跪安。
萧彻似懂非懂地走出披香殿时,决计想不到这是他最后第二次见到他母妃。
后来再回想这一次看望——
犹记得出门时,他最后回望了一眼江沉鱼,目光上移,却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是一幅山水画。
风格倒是颇像南齐的刘松年,萧彻知道,江沉鱼一向喜欢刘松年的画。
只是就连他也能看出,这幅画不过是赝品,仿得再像,也并非刘松年的真迹,他不信江沉鱼看不出。
问及她时,她却只是淡淡道:“是崔皇后所赠,为表谢意,自然要日夜悬挂。”
原来是崔皇后所赐,那便难怪了……
萧彻当时只觉崔皇后此招倒颇为阴损,故意赐一幅赝品膈应他母妃,偏还无从指摘,即便被拆穿了,也可推脱她一片好心,并非有意为之,毕竟这幅赝品的确仿得像,若非行家,确然难以分辨。
若是为了不生事而选择不拆穿,便只能忍着恶心留下。
只是萧彻不明白,若他的母妃不愿,自然有千百种方法不受她的气,何苦将这副赝品日日悬挂呢?
问及江沉鱼,她却只是无谓道:“乏了,多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