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笑,笑中继续滚着泪。
“还记得咱们以前常听的那首曲子么。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注:①)
谢琅道:“圣上宽仁,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事,就还有出去的机会。”
姚松咧起嘴。
“你谢唯慎不是最厌恶心口不一的么,怎么如今也说起这种鬼话骗我了。”
这一瞬,谢琅几乎生出了站起来转身离开的冲动。
姚松道:“唯慎,给我倒盏酒,可好?”
“好。”
谢琅拎起酒坛,给两人各倒了一盏。
姚松颤抖着将酒盏握在手中,因为长期戴着沉重锁枷,腕上皮肉糜烂,几可看见白骨,刚试着抬了一下手,便不受控制一哆嗦,洒了大半盏酒。
谢琅要帮忙,姚松道:“当我是兄弟,就让我自己来。”
谢琅收了手,便看着他拼尽全力,一点点将酒盏挪到唇边。
轻舔了一口后,姚松满意喟叹:“好风,好月,好酒。就差秋娘一曲了。”
两人就这样对饮了小半坛,姚松终于放下酒盏,道:“唯慎,多谢你带好酒来看我。”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姚氏的产业……姚氏的产业……”
“你不该过来的。”
说到最后,姚松叹了口气。
谢琅站了起来,在户部官员谄媚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出石牢。
“唯慎!”
姚松忽然大喊了一声。
“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怜是不是?”
“可我如今看你,也觉可怜。
唯慎?[(,我们都是可怜人啊。”
“你不该过来,你为何要过来!”
姚松似哭似笑的声音回荡在石牢里。
谢琅没有回头,大步朝甬道外走了出去。
王公公带着锦衣卫在昭狱外恭候,见谢琅与户部王大人出来,转身,朝谢琅拱手为礼,道:“逆犯所招供地点,锦衣卫已去核实,杂家要替陛下和大渊百姓谢谢世子。”
谢琅没接着话茬,只问:“姚松要如何处置?”
王公公微微一笑。
“乱臣贼子,历来只有一个下场。”
谢琅淡淡:“你们应当不是这般同他承诺的罢。”
王公公道:“与乱臣贼子,还要那信誉作甚呢。”
谢琅没再说话,回头,看了眼黑洞洞的昭狱大门,抬步朝外走去。
出了北镇抚,李崖和赵元二人已经牵马在等着,站在最前面的却是苏文卿。
李崖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待看到谢琅冰冷毫无温度的面孔和眸底翻滚的可怖幽沉,脚步一下顿住。
“世子?”
他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谢琅没有回应,半晌,看了眼苏文卿,问:“你怎么来了?”
苏文卿道:“我本在与同窗宴饮,听说世子来了北镇抚,心中担忧,故而过来看看。世子还好么?”
他担忧什么,不言而喻。
谢琅道:“我没事,劳你特意跑一趟。”
“此地毕竟不同,我怕世子会想起旧事。”
苏文卿隐晦道。
谢琅一默。
苏文卿接着道:“再者,姚广义掌兵部期间,兵部曾丢失一批重金锻造的重甲与云弩,陛下命兵部会同锦衣卫调查此事。我也正好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方才姚松可有对世子提及此事?”
“没有。”
“姚松所交待的事,锦衣卫皆已记录在案。你直接去找他们了解情况便可。”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