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门开。
后面是一张阴郁至极的脸,眼底猩红,开门一瞬,是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
“Fuck!大清早你喝什么酒?”George瞬间忘了自己来时的怒意,只觉惊诧。
毕竟鲜少有人见到这样放纵自我的秦墨。
金融圈关于他的话题,都是这个男人极度自律又冷漠,喜怒更是不形于色,投资虽然从未失败过,可成功时也没见得他有多喜悦,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更有人暗搓搓调侃他,每天醒来除了银行卡里的天文数字余额,其他好像一无所有,清心寡欲到不像三十岁的男人。
但唯有George知道,他不过是心中有一个放不下又怨恨的女人。
一年到头,唯一能察觉到这个男人的情感变化,便是圣诞节前后几天,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喝点酒发着呆,不理世俗。
只是这次,他的反应似乎更为激烈异常。
客厅里满地都是捏爆的啤酒罐,还有未燃尽的烟头,男人领口半开的白色衬衫皱乱不平,颇有几分颓废性感。
“你一夜没睡?”
George着实佩服他的酒量,就这样,都还能脚步沉稳去给他开门,然后淡定无事般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问他过来做什么。
秦墨睨了他一眼,靠在沙发上,仰头捏了捏眉心。
何止是一夜,从知道她来纽约那一天开始,他已经没敢合过眼了,生怕醒来,又是一场黄粱梦。
见他如此冷淡失意,George只得暂时压下心中怒火,毕竟作为合伙人,他是自己公司的招牌,又顾及他这几日心情不佳,只能耐心询问:“你昨天跟那位周总,谈得怎么样?”
捏在眉心的两根修指微微一顿,而后缓缓垂了下来。
秦墨掀眸:“怎么?”
她生了病,他又是喂药又是煲汤,最后还亲自将她喂饱,等烧完全退下才离开。
怎么说,也是尽心尽力了吧。
George看着他一脸不耐烦,只觉欠揍,但还是憋着气挤出一个绅士优雅的微笑:“她回国了。”
秦墨面色一僵。
或者说,是瞳孔刹那失焦,望着前方。
有那么一瞬间,他清醒过来,却又好像依旧沉沦在见到她的那一刻。
她从来都这样,就像冬天的雪花一样,毫无预兆降临,又在夜深人静融化,给他留下的只有那虚无缥缈、看不到摸不着的冷气。
“昨天下午的航班。”George踢开脚边东倒西歪的啤酒罐,坐到对面沙发,开始兴师问罪。
“你应该知道,我很看重这次合作,不光是因为合作本身能带来双赢,而且……这是Allen介绍给我的。”
周梦岑是Allen的好友,George觉得,Allen能将自己介绍给她的好友,就足以说明她是决心跟他继续发展下去的,而不是流水的三个月完美情人。
这次恋爱,他是真心的。
哪怕知道Allen是西雅图的风,他不一定能留得住。
“Allen?”秦墨却好像忽然从梦中惊醒,随后又肯定地说了一声,“对,Allen。”
他意味不明笑了两声,随后让George把Allen的电话给他。
“你要做什么?”George有些警惕。
身边人都知道,Allen曾经对Moore穷追不舍三个月,要不是后来跟他有了一夜风流,指不定现在还在觊觎这个男人的美色。
秦墨蹙眉:“合作还想要吗?”
George再次压下心中窝火,为了千亿项目,只能不服气地报出了Allen的电话。
他猜不透Moore的意思,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