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上雕刻得是个庄严宝相捏着法诀的女子,只是那双紧闭的木眼睁开后竟带着几分森森鬼气,神像中传来的声音也傲慢威严,“休要多事,徒惹旁人怀疑。”
薛玉蓁微一撇嘴,随即又道:“那薛妙妙身上气运还剩多少?”
神像女子再次闭上双眼,“已够你登上后位了。”
薛玉蓁摆弄着自己纤长手指得意冷笑,“当初为了个天生凤命就舍弃亲生女儿,我倒是要看看发现我这个被舍弃的女儿才是未来皇后,薛府这群蠢货又是个什么表情。”
神像不再言语。
二姑娘院中,彩枝一大早就告假出府。
跟着彩枝的小丫鬟本就备懒,见带着她的彩枝姐姐一走,也随便找了个地儿打盹。
只有另个名叫坠儿的小丫鬟还在乖乖给二姑娘值夜。
薛妙妙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婚后卸下伪装的书生在肆无忌惮的欺辱她,刚开始是贬斥,后来成了谩骂羞辱,最后拳脚相加。
她反抗却会迎来更激烈的殴打,她向娘家求助得到的却是父亲满脸不耐,母亲劝她柔顺,薛玉臻不轻不重的教训她丈夫两句,转头劝她就算没有娘家帮扶也要自立,要自己去勇敢和离。
梦中的薛妙妙也想和离,她甚至试过去报官!
到了衙门却还未来得及开口,若非对方认识她的父亲,险些当庭挨了一百杖责。
所有人都在夸赞薛玉蓁的善良,没有人看到薛妙妙的痛苦。
她没有一条心的仆从,被抢走所有嫁妆,求助无门孤立无援。
直到发现自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愚蠢又不自知的假千金,发现自己一切的苦难都来自薛玉臻时。
亲人、夫君都是假的!
一切的希望都被碾碎,前路只剩下无尽黑暗与绝望!
梦里的她无法接受,开始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去针对薛玉臻,再次被从娘家赶走。
在外不知听到了什么的叶秀才回到家,抓着她的头发将她一下一下掼在墙上……
薛妙妙惊坐起身,额头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临死前的恐惧历历在目,一切都仿若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遍般。
“姑娘醒了?”耳熟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薛妙妙突地打了个寒颤。
她扭过头盯着这个梦里出现过——随她陪嫁到叶家的小丫鬟。
确实容貌姣好身姿婀娜,梦里道貌岸然的叶秀才有心染指,却被自己抢先放出府去。
在梦中也是她和丈夫悄悄查清真相,冒险跑来告诉自己。
薛妙妙闭了闭眼,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心跳,不让自己再受到那个梦境的影响。
假的!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只是个梦而已!
薛妙妙告诉自己。
就在这时,薛妙妙只觉左眼一阵刺痛,一个恶声恶气的小奶音在她脑中传来,“小爷好不容易给你推演出的未来!你怎么能当成一个普通的梦!”
薛妙妙怔了怔,不自觉问出声来,“你是谁?”
小丫鬟和那道声音都是一愣。
丫鬟屈膝行礼,声音温柔,“奴婢坠儿,原是跟在沉香姐姐身边学着的二等丫鬟。”
而那道声音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他在薛妙妙脑中高声尖叫起来,一个细小如线的黑影同时在她左眼前乱窜。
“你敢问我是谁?!你关了小爷八年!竟然不知道小爷是谁?!”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段久远的记忆在薛妙妙脑中浮现。
神武八年,淮水决堤,二十万百姓受灾。
父亲奉命治水赈灾,母亲拿出嫁妆一路筹集粮草追随而去。
她幼时顽皮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