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凭着直觉转动灯下按钮,燃焰自动升起,琉璃镜片走马灯般旋转,在墙壁上打出威严的佛龛宝像,和缭绕飘动的浮云——
宣榕刚纳闷“千变万化”在何处,余鹏就又在格子里摸摸,掏出一堆琉璃片道:“这是弥勒佛,这是大帝,这是送子观音……”
宣榕:“……………………”
工匠们以人胜天,天生对神佛并无多少敬畏。
她哭笑不得地收下这份大礼,已经琢磨着着找座佛寺供着了,道了句谢:“多谢您,您手艺更上层楼了。耶律呢?他回去了吗?”
提到耶律尧,余鹏又来了兴致:“帮我把枢轴拆了,在外头呢,我答应带他在天机部逛一逛。唉估计得下午才能摸到飞鸾咯。”
宣榕失笑:“太子今儿在天机部吗?”
余鹏想了想:“应该在策室那边,听尚书和侍郎大人们的年终述职。”
宣榕便道:“那算了,您别带他逛,我带他吧。您先去忙。”
万一撞见阿旻,阿旻得怪罪余大人。
余鹏本就心急火燎要去忙研制大业,求之不得,赶紧毛手毛脚地一拢,将机关收束。
又把耶律尧领了进来,一推,推到宣榕面前,踮着脚一拍他肩,道:“行,交给您了!”
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耶律尧看了眼余鹏背影,又转过头宣榕对视,挑眉:“嗯……?怎么回事?”
宣榕找女管事讨了个小匣,将礼物装进,抱在怀里,解释道:“阿旻也在,让他看到不太好。”
耶律尧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般:“我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宣榕只能解释清楚,“我怕余大人吃挂落。你想在天机部四处走走?我带你逛吧,不过有的机密重地,恐怕就不方便了。”
耶律尧垂眸笑道:“好啊。不过……这些牵丝线,余鹏没收好吧?”
他抬手指了指露出一角的白线。墙上铁皮没合严实,隐约可见内里杂乱无章。
按理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状况——但谁让余鹏今日实在兴奋过了头。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女管事,她顺着耶律尧指向望去,登时脸色一变:“快快快!!!快出去!
小容大人,带着郡主出去!!!”
说着,就是奔至墙边,攀着墙壁伸臂一够,想要将机关复原。
但已经来不及了,未成功归位的钥匙反倒成了蓄意攻击的证据。
镇威阁机关腾腾触动,自中向外,地面裂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上方的人尽数吞噬。
宣榕首当其冲,她在一阵失重中向下跌落,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就有人抓住她手腕。轻轻一托,把她揽入怀中。
她能感到鬓发上扬,头顶的光晕由大变小,火速拢合。
容松崩溃的叫声从远处奔来,由远及近:“我靠!我不就是把余大人送出去个转背功夫吗!爷爷个腿了!!这地面别关啊啊啊啊啊!太子殿下还嘱咐我不能让他——”
“咣当”一声,头顶地面合拢。容松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一齐向下摔去,好在这“洞窟”不高,两次呼吸后,宣榕听到耶律尧闷哼了一声,他似是想带着她卸力站定,但不知踩到了什么,没站稳,向后跌坐——
宣榕又一次结结实实撞在了他身上。
这感觉似曾相识,起来的流程也和挖坟那晚别无二致。
她一回生二回熟,手掌很小心避开耶律尧身体,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十分淡定:“无事,等人来救。”
耶律尧也意识到了不对:“这下面……怎么会有丝网和软垫?”
“……”宣榕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阿旻小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过,而且不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