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会旁人,只笑着看祁澈走后,自己径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刘乐章拿过季无虞的号纸,又扫了她一眼,略带讶异地说道:“你就是季无虞?”
兴许是方才被那些人盯习惯了,季无虞显得更格外坦坦荡荡,说道:
“是,我是季无虞。”
…………
等时辰到了,刘乐章便领着他们一行人进宫,聚在集英殿外。
第一个叫的便是季无虞。
“省元季无虞以下躬拜,再拜。”
季无虞行过礼后躬身而退,最后依着坐图找到自己位置,坐下时还是没忍住往高台之上瞥了一眼。
毕竟是第一年开科,祁昇自然也是给了几分薄面亲临集英殿,一身龙衮,冠冕之下比起之前所见少了几分酒色,多了几分肃穆,而他身侧,则是让季无虞好一阵烦忧的那个人。
祁言。
瞧他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吝啬,只漫不经心地望着底下还在拜谒的学子。
季无虞心中不期然地生出一丝愤懑之意,撇着嘴来等中官发散御卷。
待殿内贡士都依次落座,礼部尚书姚秉知拆封密函,高声念道:
“朕德菲陋,绍承圣绪,夙夜靡皇,夕惕若厉。凛凛于云衢上,朝视其下,深明今日之弊,亦多端矣。
朕自践祚以来,距今四载有余,谨循祖宗之法,敛赋从俭,虽每岁满家穰穰,然民利犹未裕,明宪修法,虽民服之自绳己,仍时有作奸犯科之流发生,朕心痛矣!纵观朝野,仕者旗旆成阴,躬者凤毛麟角,以至吏员厚其财,民者匮其物,恐酿国之大患。尝闻古者帝王之世,农不易亩,市不回肆,黎民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朕甚慕焉,犹问王之盛,何修而可以跂及乎?
子大夫珠玑满腹,望悉意以陈,博举先儒之言,茂明当世之务,详述其篇,朕将亲览!”
尔后祁昇和祁言便照例离开了。
廷试策问依照往常而言,约莫都是千字以上,待烛蜡滴尽,即刻交卷,如若提前答完也可提前交卷,因着这条规矩,作题速度有时也考虑在最终的评甲中。
季无虞听完题朝着周围扫了一眼,果真已经有人开始动笔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分析酝酿了好一番,才提笔书写,一个时辰出头一刻中,季无虞落笔如云烟般洋洋洒洒大几千字便跃然纸上。
季无虞抬头,竟无人离座,心下一沉,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搁笔交付内官自请离场。
午间入内进膳,季无虞本还挺期待,直到看到面前摆着的馒头和泡饭,愣住了。
…………
温府。
“我的天,为什么可以这么抠搜?”
温眠眠听完季无虞说,忍不住发出惊叹。
温玦在后头狠狠扫了她一眼,说道:“这又不是一般的馒头,‘以此养士,可无愧矣’①,这可是国子监里给太学生们吃的,旁的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那不还是馒头嘛……”
温眠眠嘟嘟囔囔。
季无虞看她那委屈样都快要笑出声来了,被肚子里一阵雷鸣声打断。
“无虞姐姐,你肚子叫了?”
季无虞瘪着个脸,可怜兮兮地说道:“谁让那羊肉泡饭那般软,刚到我肚里就和一阵风似地跑走了……太多人盯我了,都没好意思再添一碗。”
“谁让你早上小米清粥半碗都没吃掉就放匙了?”
“我紧张嘛……真吃不下!”季无虞说完还怅然般叹了口气,说道,“本还想着陛下赐食,好好吃上一餐,谁成想……唉!”
“你是去殿试,又不是去赴宴,待名次出来陛下亲赐闻喜宴,那才是有好吃了的!”温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