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眉拧紧,手掌松开软弹细腻的脸肉,向上,严严实实地遮住她的眼睛。
气恼小姑娘的胆大妄为,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非礼勿视。”
顾窈眨巴了两下眼睛,戳在他手心的浓密睫毛也跟着胡乱动。
她嘀咕:“他们非礼,为何要我勿视。”
声音虽轻,但魏珩到底是习武之人,哪能听不见。
但她这话,他宁愿自个儿没听清。
他知顾窈长于乡野,性子不拘,但也没想到能这般胆大。
魏珩偏过头去,手仍旧覆于她的眼眸上,严丝合缝,不让她有丝毫偷看的机会。
脑海中忽而掠过那日在书苑偶遇,顾窈做戏不让他看的那本书——
他那会儿以为是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但依着她这样的“见识”,能是那样简单么?
魏珩眉头皱得愈深,望着面前不知所谓的小姑娘,恨不能将她打包回魏府,好好教训一番。
又过半晌,听得那男人闷哼一声,终于收兵。
两人低声闲话一番。
听在顾窈耳朵里,讲的是甚么“忠武门轮值”、“王府守卫”等等。
她眼睛被蒙着,耳朵便也听得模糊。
这二人腻歪许久,女子毫无眷恋地拍拍屁股走人,倒是男人留下来整理屋子,待一切复原,这才匆匆离去。
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魏珩方放开她,漆墨般的深眸沉沉地看她。
顾窈也知大表哥性子端肃,她方才一时嘴快,将心中所想吐露出来。
那话在他看来必定是不像话,恐要被他骂了。
她眼睛转了转,从他怀里灵巧地退出,探出身子往下跳——
魏珩心提了半截起来,手下意识地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胆战过后,下首,小姑娘已安然站稳。
魏珩面色晦暗,亦是落到地上。
顾窈觑他脸色不佳,道一声“表哥再会”便脚下抹油想跑,却倏地被他握住肩头,一时站定原处。
她咬咬唇,心说不过看一场活春宫,这有甚么大不了的。
怕他责骂,她预先解释道:“表哥,这也没甚么好看的,我以前在村里不知见过几回了。”
“……”魏珩咬牙,不与她论这些。
一想到他欲要教好的妹妹被这些东西影响,心便如在油锅里一般煎熬。
他眸色冷淡:“我只问你,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顾窈疑惑地“啊”一声,而后老老实实地道:
“公主赐酒,有个宫女泼在了我的裙子上,公主便让人带我来换衣裳,那个宫女将我带到这里便走了,说让我自个儿回去。”
不过寥寥几句,便交代完毕。
魏珩心中已明了是为何。
宫中人哪有这般不知分寸,恐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庐阳公主下的令。
将她引来这无人的偏僻小院,若非误打误撞碰上他,还不知要发生何事。
自个儿倒是日日为圣上卖命,庐阳公主却时时针对他身边人。
他眸中掠起浓黑一片的墨,教顾窈都不由胆寒,忍不住扯一扯他的衣角:“大表哥……我得回去了。”
她长久不见人,也不知三太太会不会找她。
魏珩轻“嗯”一声,道:“去罢。若有人问,你便说府上太大,不小心迷路了。”
顾窈点点头,推开门小跑出去。
青年望着自个儿手肘上卷起的烟罗裙,冷着一张脸,将其叠成四四方方,寻一块儿布料包起来握住。
屋外不远处,魏娇如做贼一般蹲在草丛中。
保持同样的姿势许久,下半身都微微发麻。魏娇向来金贵,索性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