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递给四爷:你起开,我来。
四爷端着杯子去厨房了,耳边就只有桐桐的声音:“起来!我数到三——一——二——”
没等到‘三’,客厅里悉悉索索的,好声好语的不听,非得叫母老虎吼两嗓子,什么毛病都治好了。
鉴于尹仪没有成为洋娃娃的潜质,当天晚上,给她洗了头,桐桐取了剪刀,亲自上手,给她把头发剪了,剪个蘑菇头:造吧!我看你能把这样的头型造成啥样。
四爷:“……”头发乌油油的,又浓又密,留着多好呀。
当爸的可惜,人家却很高兴,“给娃娃……剪!”
让给洋娃娃也剪成这样。
当妈的给娃娃扎成丸子头,“你不拆它就不乱,这不挺好吗?”
就拾掇俩孩子,晚上的时间基本什么也干不成。终于可算是两人摁到床上了,桐桐在屋里哄孩子睡觉,大门却响了。
四爷去开门,桐桐听见来的是强子。
强子一进来就笑,挺利索的两口子,这自从有了俩孩子,家里就没真正的利索过。
瞧瞧,家具又挪动了,地上铺着被褥,孩子的玩具、脱下来的小袜子散乱的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沙发上又是孩子的小人书,又是洋娃娃上的小衣裳。满地滚的小皮球,散落在地板上的玩具汽车。
四爷给把沙发上的东西先收拾了,这才叫人家坐:“刚给摁被窝里,坐。”
“都一样!”谁家有孩子都这样,他顺势坐下了,从地上捞了孩子的皮球放茶几上,这才说事,“……吴庆倒是没找我!钱三宝这当姐夫的心里都发毛,我就怕跟这种人走的近了,惹事上身。”
咱这钱真没少挣,相比而言,税就好说了,咱真犯不上呀。
而且,吴庆真不是个会办事的人,这种事你心里想就得了,除了亲亲的两口子,跟谁也别提呀!父母知道了担惊受怕,兄弟姐妹知道的清楚了,你怎么就知道他的嘴那么牢靠呢。
他就说税这事,“收的人肯定是有空子可钻的!但咱只能当做不知道。”
现在这税是包税制,就是谁负责哪里的税务征收。什么都是手写的,管理不规范的时候,闭着眼都知道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挺大的。
比如负责他们公司的,人家的话是那么说的,“咱取你们一个旺季,一个淡季……你一个季度多少钱,预交半年多少钱……这一年提前交了,又是多少钱。”
零头可能就被人家扣到自己的腰包去了,但是这不归纳税人管呀!他只当不知道,不管出什么事,这怪不到咱头上。
事实上,这么算,咱自己是少缴纳了,对方也有空子可钻了。我不戳穿你,你不跟我较真,彼此都很友好。
这是一种很安全的方式!
可吴庆呢,这孩子大概是真没干过踩灰色地带的事,怎么能把这事直白的说出来呢?这……别说不知道你会怎么操作,就是知道你能操作,我就是有心,敢跟你合作吗?
关键是:“得防着这小子打着你的旗号办事。”越惯着胆子越大。
其实也没那么亲近,要是真亲近,早拉着一块挣钱了。哪里入一股一个月分不到一两千块钱?至于把五百块钱看在眼里?
说实话,就鲁师傅那卤肉的本事,夜市上摆个摊子,一月挣下来,他都看不上那五百块钱的。
四爷就没客气,当即拿了电话,打到了吴庆家。
吴庆没跟老丈人住,他住的是他老婆的房子。
孩子在家写作业,他在辅导继子的作业,电话响了。他老婆一边涂脚趾甲一边接的电话,接起来就喊:“吴庆,找你的。”
找我的?打到家里?
他赶紧过去接了,一听是谁,忙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