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搓。
周觅将碗筷收好,在锅中加满水,扔进几样草药,点燃柴火塞进灶坑。
她去房间内的耗子洞里翻出自己的积蓄,她这段时间接兼职攒了点钱,现在可能全都要搭给傅危楼买衣服了。
周觅十分心痛,她只能这样劝自己,这算是前期投资。
一般人养不起的,绸子做的衣服价格是普通布衣服的几十倍。
周觅快去快回,带着新衣服回来的时候,给傅危楼煮的洗澡水刚刚开锅。
她把热水拎到厢房门口,“先用这个水简单擦下身体,尤其是起红疹的部位,注意不要碰到伤口,伤口进水会感染。”
周觅把新衣服塞给他,“这料子贵,你应该不会过敏。”
手中是绸子的柔软触感,傅危楼的神情复杂,“多谢,我以后会还你的。”
周觅没忍住笑了,“那当然,你说过要还我百两黄金,我都记着呢。”
注意到在提起百两黄金时,她眼睛亮晶晶的,傅危楼心下疑惑,难道他想错了,她没有恶意。
带着不解躺到床上,这一晚他睡的不算安稳,梦到了很多人,一身朱衣的皇帝坐在嘉德殿的龙椅上,摆手叫他上前喝茶。
皇命难违,他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面前场景却突然变换,上首的男人面容变化,变成一张女人脸,女人虽身穿翟衣,却一脸和气。
是继后,林氏。
林皇后请他喝甜汤,直觉告诉他不能喝。
手中的却是空了,他后知后觉想到,原来刚才他已经喝了,至于喝的到底是茶还是汤已然不重要。
腹中绞痛,汤中有毒。
他不算意外,皇后一直希望他死,他只是意外于皇后竟然连装都不装了,这不像她。
只是皇后的脸又变了,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在他眼前闪过。
有的将他视为眼中钉的皇子公主,还有将傅家视为眼中钉的文官,有的只是他只见过一面的小太监......还有一身药草香气的周觅。
傅危楼在黑暗中睁开眼,伸手向腹部探去,没有梦中的绞痛,只能感觉到皮肉被撕裂的痛感。
他面目表情的看着手上的黏腻,原来梦中不小心挣开伤口。
于是她回去以后,就在原本记笔记的本子后面写下两个大字:账本。
今天这一笔大支出,被原样记在账本上。
原本想着养个男人而已,跟她吃一样的用一样的,也花不了太多钱。
谁能想到,这不是普通的男人,这是个豌豆公主,养他是个无底洞。
糙养?
完全不存在的。
周觅还怕一个不留神,把傅危楼给养死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会还的。
周觅的宣传策略效果极佳。
隔天她到回春堂打卡,见到了有史以来回春堂病人最多的一次。
周觅赶忙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回春堂第一次接待这么多病人,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黄大有看向周觅的眼里满是埋怨,都管她瞎整些幺蛾子,让大家这么忙。
白大夫两口子赚钱,关他们这些领固定月银的徒弟什么事。
周觅又不是死人,当然注意到他那毫无掩饰的目光,不过她只当没看见,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小丑罢了。
连轴转忙完一天,到了下班时间,医馆中也没有多少病人。
周觅就主动跟白大夫和老板娘招呼了一声,“师父师娘,我回去了。”
黄大有哼一声,“整天回家最积极,不知道还以为家里藏了男人,那么迫不及待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