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向强调行止皆有礼数的亲王对儿媳这般反常行为无法忍受,起身离开静蔼堂,在自己的书房里召了府里几个大管家细细询问。
“所以,郡王妃每隔七日便离府一次?每次在外待两三个时辰,过了日中再归来?”
“回殿下,是的。”
“你们没有拦她?可有出府的令牌?”
“这……殿下,郡王妃是主子,自己就有令牌啊……”
温琅深吸口气,见问不出什么,挥挥手要下人退下。
这么多年君臣父子博弈较量,温琅如何识不破儿媳这般小儿行径。寻物,借口倒好。
寻什么物,难不成是寻人?
温琅怒不可遏,唤保福过来细细盘问。保福哪里敢说实话,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从郡王妃得来的好处比王府给的佣钱都多。
可他哪敢与亲王扯谎,只得将今日出府详情道出。保福自觉没有疏漏,还是被温琅觉出端倪——
那簪花巷名似女子流连之地,实则少有女红店铺,反而酒馆子多,甚至经常传出醉酒斗殴之事,派向那边的巡检吏都比别的街巷多两位。
温琅向来善于推理,过问巡检吏便得到惊人消息:
“王府的马车,不是总来这边?小的见是女眷用车,哪敢走近,不知府内贵人所去何处,每次来的规律,走的规律,小的能做便是加紧巡逻,避免醉汉闹事冲撞了贵人福气。”
温琅得知此事已经气血上涌。
冷元初如无鬼,怎会如此有兴趣定着日子来这酒肆街巷?何况她一个才来江宁府不到一载的小丫头,嫁到亲王府这般富贵逼人,怎敢次次不落来此地……偷人!
温琅有此猜测不是没有原因,家里算上各种杂役人丁众多,腌臜事怎可能没有,只别闹得面上难堪。
亲王不管不代表不知,暗地里交给亲王妃处置,多年来不过惩罚十余人,听了些脏事。
但若是儿媳敢偷人,温琅已不仅是面上无光,若真抓住那厮,违了自己原则不说,担忧重情的儿子暴怒,与冷家撕破脸闹翻天。
如此,安排一场瓮中捉鳖,待冷元初下次前去要抓正着。
林婉淑知亲王好面子,不许家中女眷随意抛头露面自贬身份,趁着亲王不在抓紧唤儿媳来,柔声柔气找了借口按住儿媳不要私自离府。
“宁儿那日来我这寻你,说近日琢磨了新手艺,嫌我不赏识她,偏要带着你钻研,初儿得空到宓园多找宁儿玩。”
“是,婆婆。”
想到最近亲王脾气差,王府风头紧,为了避免大板巷经营暴露,再加要给婆婆面子,冷元初回到仰止园,写了封暗信给王掌事:
“春来惊得周墙藤,夜静择期数繁星,此心弗得往仙界,行舟悠悠待定踪。”
不出意外落在温琅手里。
温琅捏着纸片,眯着眼思索良久,读出“来周弗往,择期待定”,冷笑一声:
“看起来那厮有点墨水,若论经纶,有何年轻人比得过吾儿?”
温琅传暗卫,耳语几句,暗卫散去,得亲王口令调查此前郡王妃行踪。
冷元初不知这一切,接下来的一周专心与小姑子缠金,一眼看出这是大板巷老岞金店拿手工艺,想着待到亲王忙起来,请金店师傅来王府展示手艺。
大板巷的王掌事到了日子没等到郡王妃,只当是王妃有事,暂松了口气。
很快暗卫带给亲王消息:
“回殿下,郡王妃每次自簪花巷换马车前去大板巷,与管街王掌事汇合关门交谈,后往绍味斋用膳后再返回簪花巷坐王府马车回府,那王掌事年三十有五,已娶妻生子。”
大板巷,王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