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去Orange Guitar,林老板都要先调侃我和时顺,快走的时候又要故意说我值得更好的,弄得时顺每次都说想罢工,我作为受害人还要去调和这两个幼稚鬼的关系。
一个多月,和时顺谈着不那么老派的老派恋爱,做一对不那么老派的老派鸳侣,生活倒也算称心如意。
我和时顺的情绪都很稳定,所以没有吵过架,连意见不合的时候都很少。
我们去过好几座公园,吃过好几家家常菜馆,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总是走到看不见夕阳,走到小店都打烊,走到深夜黑天,十字路口,只剩人影一双。
每次和他约会一整天,回家都发现,手机几乎满电。
我们有好多话要聊,从工作聊到理想,聊到人生,聊到自己的家庭,聊自己的学生时代,讲不完的话题。
十二月的第一天,时顺突然不见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几欲崩溃,只好求助林老板。
最后,在凌晨的机场航站楼,我找到了他。
“不想和我谈恋爱可以说分手,凭什么玩消失?”见到他的一瞬间,我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委屈,眼泪掉了下来。
他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口罩,眼眶通红,眼神暗淡无光,看上去很疲倦,却还是走过来抱住我,为我拭去泪水。
我想挣脱他的怀抱,可他抱得更紧。
“对不起啊bb。”他声音沙哑,我吓了一跳,“事情太急了,我忘记跟你说了。”
我叹气:“你突然不见我会担心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阿妈病了。”他摘下口罩,我才发现他鼻子也泛红,一看就是哭过,“我要赶回香港看她。”
我突然有些心疼他:“阿姨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邻居阿叔打电话告诉我阿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他声音染上哭腔,“颂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头埋在我颈间,我抚摸他颤动的脊背:“机票买了吗?几点的飞机?”
“六点半。”他闷声。
我看看手机:“还有一个多小时,登机手续办了吗?”
“还没。”
“那快去吧。”我扶着他站直身子,拍拍他的肩,露出宽慰的笑,“不用焦虑太多,阿姨会没事的,你落地了给我发个信息,在香港那边照顾好阿姨,也照顾好自己。”
他脸色好了很多,对我笑笑,唇边小括号终于现身。
“这才对嘛,你笑起来最好看。”我笑,摸摸他的脸。
他拿好行李箱:“那我走了。”
我正想和他说再见,他突然上前吻住我。
“等我回来。”
“好。”
他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身影从值机柜台到安检口,逐渐消失在安检口尽头。
凌晨五点,偌大的航站楼,一下子变得冷清。
“要开始异地咯。”林老板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背后。
我叹气:“没办法,不过换做是我家里出事,他也会这么做的。”
“双向奔赴,真甜。”林老板有些感慨,“今天星期六,Joan你不上班吧。”
我摇头。
“要不要去Orange Guitar喝一杯?”她笑得狡黠。
“不了,还是回家吧,你不怕猝死,我怕的喔。”我转身就往航站楼外走。
“欸,Joan你不要把死字挂嘴边嘛,不吉利的哦。”林老板跟上来。
“不好意思,我拒绝封建迷信,熬大夜对身体不好。”我朝林老板眨眨眼。
“就是跟你家Shabnam学的,太health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