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赛飞打量她就一个意思:至于吗。
马霜痕扑闪着浓厚的假睫毛,能赶苍蝇似的,“我怕他们抓我去陪酒。”
温赛飞嫌弃地揪掉袖口的一根线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在夸我漂亮吗?”
马霜痕大抵从小被夸到大,对自己的美貌一向不谦虚。
温赛飞避而不答,“要是他们真的抓你去陪酒,你怎么办?”
马霜痕笑嘻嘻,“帅哥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哎哟——”马霜痕表情瞬息万变,胳膊给扯了一下,虽然隔着外套,教训力度并不小。
温赛飞目光犀利,第一次在她面前摆出领导的样子。
马霜痕识趣收敛,“小飞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背叛组织的事。”
温赛飞满意了,按下这茬,又有了新的计较,“你刚才叫我什么?”
马霜痕拉拉毛线帽,遮住大头虾的红耳朵,“唔,你不是小飞哥,你是——”
唐冰龙,还没正式投入使用的名字没有实感,总归有点拗口。
温赛飞像个面无表情的面试官,“我是谁?”
“男朋友,”马霜痕择了一个安全而笼统的答案,“冯小南的男朋友。”
气氛莫名微妙,她的找补火上添油,每一次非特殊场合的强调,马霜痕和温赛飞好像把恋爱谈成了一半。
马霜痕只好反将一军,“别光说我,万一富婆找你陪酒呢?”
温赛飞好像真思考了一秒,“我妈又不喝酒。”
“……”
马霜痕铩羽而归。
冯小南的身份证递出去,鸡头的目光在马霜痕和证件间来回,语气很诚恳,“妹子,这年头证件照拍得漂亮才是真美女。你这条件当公主可惜了,累死累活才五六千死工资。听哥一句劝,去当公关吧,一个月一万打底,运气好了当富太太一辈子不愁吃喝,运气一般一年就能在老家建一幢小别墅。当公主一年才挣到公关一个月的钱。”
“不行,”马霜痕认真摇头,“我男朋友知道会打断我的腿。”
鸡头不以为然,“这还不简单,咱们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他只是你的男朋友,又不是你老公。再说,我们这里有老公的公关可不是没有。”
“她们老公不在店里,当然不知道。我老公,不是,我男朋友就在水色他乡,保安队那边的。”
马霜痕磕绊着完成任务一,在水色他乡公开冯小南和唐冰龙的关系。
鸡头撞了南墙,暂时搁置,“妹子,哪天你想通了随时来找哥,只要有哥在,准保你上房率杠杠的。”
这一行本质也是商品销售,不过卖的是擦边服务。没人订房的公关就跟冷宫妃子似的,换不来经济效益,迟早被淘汰。公主类似。
“如果能跟气氛比较嗨的房,说不定哪天我就开窍了。希望经理多多安排呀。”马霜痕指缝夹着几张折叠的红爷爷,夹着嗓音,要跟鸡头握手。
鸡头挤眉弄眼一笑,握手顺走了现金,“合作愉快,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上进心的妹子。”
营业时间的关系,水色他乡给员工提供了集体宿舍,跟场子同一栋楼,再楼上便是酒店,方便客人升级服务。宿舍有专人打扫清理,公关因喝酒住单人间,其他人多人一间。
马霜痕分到八人间,环境比一般大学宿舍稍差。
她简单收拾行李时,有个室友搭话,“听说你男朋友也在这当保安?”
娱乐场所最不缺八卦,和同事苟且,和客人勾搭,灯红酒绿的阴湿之地,成为谣言的最佳温床。
“是啊,”马霜痕可以比她更自来熟,“你见过他了吗,叫唐冰龙。”
“还没,听说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