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胡刀,去开侧门。
林聪走了几步,回头见爸爸跟了过来,他继续往前走。
来到河边,小孩蹲石阶上忙活,林北蹲旁边看着他。
半个小时后,父子俩回到家里。小孩坐门槛上抱着碗咕咚咕咚喝蜂蜜水,林北终于有空刮胡子了。
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十点了。
昨晚他给桑超英、黄益民留了话,让两人到他家找他,现在还没见着人,两人大概还没醒。
小孩高举碗,林北放好刮胡刀,蹲下来,就着小孩伸过来的手,喝了一口蜂蜜水。
父子俩去了一趟农贸市场,买了一条羊前腿,两根大白萝卜,一把南瓜尖。
小孩拿洋柿子放秤盘上,咧开嘴笑着看老板。
老板叫张凡,住在棚户区,是一位老知青,父母的工作被弟弟妹妹继承了,当初父母劝他不要回来,他还是回来了。睡了这么多年客厅,他也没想过回去,现在他靠卖菜为生。
亲人嫌弃他做这份工作不体面,又以为他挣不到几个钱,在他提出把留在乡下的妻子孩子接到身边时,弟弟妹妹反应特别激烈,说他要是敢这么做,就不跟他来往了,父母更是要和他断绝关系,把他扫地出门。
父母说他每年逢年过节回去和他们娘几个团聚,他们被街坊邻居嘲笑有一群乡下孙子孙女,如今他要把那群乡下人接到城里,简直丢尽他们的脸。
他手里的钱不够买一套小房子,有些犹豫了,想要再攒几年钱,再接妻子孩子到身边。
他最大的孩子今年上初中,最小的孩子跟眼前的小孩差不多大。再过几年,大儿子都可以结婚了,小闺女也要上初中了,已经到了不稀罕父爱的年纪。
在这一刻,张凡决定接妻子孩子到身边。
至于孩子的户籍问题,他之前到街道办问主任,主任一直说孩子可以借读,但是要交高额的借读费,中考、高考还得回户籍地考。他昨天卖菜,剩了一些洋柿子、茄子,又给主任送去。
没想到主任会给他指一条路。主任让他去找北沟乡乡镇书记,把妻子孩子的户口落在北沟乡。
之前农贸市场有人认出了小孩的父亲,张凡知道小孩的父亲是北沟乡食品厂厂长,北沟乡只有一个大厂,北沟乡乡镇书记应该没少和小孩父亲打交道。
张凡蹭衣摆,紧张问:“林厂长,北沟乡接收外来户口吗?”
“北沟乡田书记、姚主席马上就不干了,新来的干部接不接收,我不知道,但这两位领导接收外来户口。”林北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他厂里来自西南的员工把户口落在了北沟乡,阿勇、冯援朝还跟他请了假,一个星期前坐火车回老家接孩子到这边上学。
“谢谢、谢谢。”张凡把洋柿子放林北的自行车篮子里,又从摊子上拿黄瓜、茄子放车篮里。他把菜打包放架车上,拉着架车到北沟乡乡镇府。
人家有急事,估计没有心情收菜钱,下次他来农贸市场买菜,再给老板菜钱。这般想着,林北骑车载着孩子回家。
回到家,林北把羊腿剁成小块,一半煲汤,一半放冰箱底下冷冻。
他提前泡了川贝,把川贝和枸杞放砂锅里。
林聪坐在他的小凳子上揪南瓜尖。
桑超英、黄益民骑车进了院子,直奔灶房。
冰箱里有余好好自己做的绿豆沙冰棍,桑超英从冰箱里拿了三根冰棍,递给黄益民一根,拿着两根冰棍去馋小孩。
爷爷吃冰棍吃到牙疼,是他拿给爷爷吃的,妈妈以为都是他吃的,把他揍了一顿。牙医建议爷爷拔牙,爷爷怕疼不敢拔牙,可是爷爷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每次都被牙疼折磨的受不了让六爷爷带他到县里看牙医。
林聪目睹爷爷怎么被蛀牙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