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茎,可草茎之下不是厚实凝固的土壤,而是阵阵水波韵律。
让人宛若置身在漂浮的草原上。
“这真的不会沉吗?”
好奇心旺盛的蒋泽昀在草筏上四处走动,甚至仗着有洮箐在,轻轻跳起来把草筏往水里踩了踩:“哇,真奇怪。”
“原本是不会沉的,现在可不一定了。”
筏子在蒋泽昀的“努力”下越晃越厉害,洮箐干脆放弃稳住晃动的草筏,往上面恣意地一趟,让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
金色日光映衬下的湖水泛着微光,大片飘渺的层云点缀于四周山的缝隙间。
即使是盛夏时节太阳最烈的午后,也并不觉得灼热,反而被微风带起的凉凉水汽沁得十分舒爽。
她闭上眼,轻轻微笑起来。
或许蒋泽昀身上的有些东西已经改变,慢慢开始有些幼稚,有点吵闹。
这些词语和稳重理智、冷静坚韧比起来,仿佛是贬义词。
可她觉得,这样很好。
半晌后,研究了草筏好一会儿的蒋泽昀也有样学样躺在洮箐的身边,拿掉蓑笠帽子,接受阳光的轻抚。
他们就这样小憩起来。
在水波轻轻的晃悠中,往湖的深处驶去。
“就到这里吧。”
太阳西偏时,草筏终于驶到湖心。
洮箐将撑船的竹竿往旁边一放,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灰尘。
她对蒋泽昀说:“如果你想看看水下的世界,就随我来。如果不想,就留在这里等我吧。”
“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说罢,洮箐踮起脚尖,轻轻揉了揉蒋泽昀的头发。
在宽慰了蒋泽昀之后,她脚尖一点,就灵巧地跃入水中。
像几乎没有重量的花瓣落下,只勾起湖面的微颤。
不过片刻,湖面上的涟漪就平静下去。
此刻风恬浪静,阳光犹存,即使留在草筏上等待,也算是惬意的享受。
可蒋泽昀垂眸,凝神望着深不见底的湖面,
恍惚间,霁风朗月的湖水仿佛有暗流涌动,蛰伏着幽暗的巨兽。
只等他行至湖中,就会张开血盆大口。
或许是前世有愧,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水是厄运。】
这个像阴影一样暗示着不幸的命运批注,始终围绕着他。
他从来,都是不喜欢水的。
只是此刻他并不贪恋岸上的闲适,第一次不再想远远避开这汪湛蓝的湖。
他想……去看一看。
看看从前那些他不曾存在的时光里,洮箐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蒋泽昀闭上眼,纵身一跃,任由湖水将他吞没。
可想象中刺骨的冰冷和被挤压的窒息感并没有来袭。
他的胸膛亮起金光,为他驱散一切不适。
而另一束金光由远及近,朝他袭来——
这画面仿佛是他和洮箐初遇的那日,情景重现。
只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中,不再是冰冷的流光。
“我就知道你会来。”
眼睛的主人笑得弯起羽睫,在水流中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更深处前进。
蒋泽昀的目光没有办法从洮箐身上移开。
此刻的洮箐像是有着双脚的美人鱼,在清澈得恍如空气一样的湖水中肆意纷飞,引得无数色彩缤纷的鱼群随着她摇曳。
她海藻般的黑色长发也跟随着水流涌动,一涨一退间,尽显瑰丽和空灵。
只是这瑰丽而空灵的美人鱼对着身边的小鱼恶作剧般一呲牙,就把鱼儿们吓得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