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又转身,叫住她:“我记得你的三外是阿语?”
林蝉点头。
虽然她没问过,但她认为她分配到西亚北非司有一个重要考量,在于西亚北非的国家和地区主要使用的语言是阿拉伯语。
周时寂简明扼要问:“里面现在是一场午宴,原先的阿语翻译身体不舒服临时离场了,你有没有把握顶上?”
后来无数次复盘,林蝉都感叹,她太莽了,居然把自己赶鸭子上架。
但凡情况不那么紧急、多给她几秒钟考虑的时间,她一定会很有自知之明地摇头。
宴请餐桌上共14位中外嘉宾,众位嘉宾边进食边交谈。
在场还有外国嘉宾的三位翻译,林蝉是周时寂的翻译,坐在周时寂的斜后方,只需要在其中一位讲阿语的嘉宾发言的时候,翻译给周时寂,其他时候周时寂自己应对。
可这不代表林蝉只需要关注阿语嘉宾的发言内容,两个小时里她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高度紧绷。
结束后她离开餐会厅,两条腿都在发软,僵直的脊背直淌冷汗,扶墙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过来。
到卫生间掬凉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王远来电话,问她走了没,没走的话去领餐食,说周时寂知道她还没吃午饭,让厨房专门给她打包了一份。
十分丰盛。如果林蝉没记错,和餐会上各国嘉宾的餐食一样。
刚卸下紧张没多久,也饿过头,她觉得胃似乎痉挛了,其实食欲不佳。
可她还是高高兴兴地吃了,一口一口,全部吃光。
下午剩余的时间,林蝉可以不必回部里,王远特许她直接下班。
林蝉还是回去办公室,整理出一份会议记录,交给王远,请王远有空的时候看一看,做些指点。
这种类型的餐桌会议,林蝉第一次参加,整理会议记录的过程也是她自我复盘的过程。
当场王远就帮她批阅,着重批阅格式。
等林蝉修改出全新的一份,王远提议她送去周时寂的办公室:“做都做了,不给周司太浪费,就算周司最后没用着,也能给你些指点。我跟他打招呼,他会看的。”
王远口中的“指点”,不仅仅指会议记录,更是指林蝉此次的翻译工作。王远又没在场,她的具体表现如何,周时寂最有发言权。
于是林蝉第一次去到新闻司的办公点。
不过没有进入周时寂的办公室,也没见到周时寂,周时寂不在,一位科员接收了她送达的会议记录。
两天后,又是一个周五,京州暴雨。
实习群里有位政策规划司的实习生说没带伞,寻求一位有伞的小伙伴同行到地铁站。
对方要加班,其他小伙伴等不了,林蝉想着正好可以避开糟糕天气的人流高峰期,不妨延迟下班,便冒泡回应,说自己也在加班,可以结伴。
结果一个小时后,对方跟她道歉,说遇到校友的车子可以搭载直接回家。
林蝉倒无所谓,结束手头的事情,自己回学校。
隔着车窗看到林蝉的时候,周时寂正在和周骁通电话。
暑假两个月,周骁被他丢去部队封闭受训,与世隔绝。
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周时寂才通过教官的手机和周骁联系。
雨太大,为了躲避路边的积水,林蝉蹦来跳去。
风也大,吹得林蝉的伞翻了面,要把她掀飞的样子。
恰巧周骁询问他,有没有帮忙照顾好林蝉,周时寂揉了揉眉骨,挂断电话后,把车子开到林蝉身边。
以为人家是要通行,林蝉侧身让道。
黑色的车子却停下来,副驾的车窗降一截,驾驶座里的人靠过来说:“回京大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