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一趟——只不过这次是回去收拾东西,转到高一的平衡班,去跟那群跟班待在一块。
他回去的时候倒是神情自若,在一众冷笑和唾骂声中若有其事地笑着,离开前还拍了拍叶牧的肩膀,丢下一句:
“班长,有空再一起打球啊。”
惹得一班人惊讶于闻愈的脸皮厚度之余,还怜爱了一下莫名巧妙的叶牧,而叶牧速度极快地将身上的外套一脱,哀吼道:
“我脏了!!”
时砚景在这片吵闹声中,始终充当着局外人的角色。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本,仿佛对一切声音都不关心,可只有一直关注着他的阮唐才知道,他手上的那本书,已经许久没有翻过页了。
时砚景怎么可能会没有情绪、怎么可能不会愤怒呢?
只是,习惯了罢了。
吵吵闹闹的一天很快便到了晚上,阮唐这次坚决让时砚景留在教室里、不要去练舞房陪他,时砚景倒是难得地没有拒绝,乖乖坐着、看阮唐背包离开后,他也在一群同学悄悄的关注眼神中站起身,往外走去。
作为班长的叶牧又被同学们推了出来,拦住他的去路,叶牧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翼翼地开口:
“去哪呀,厕所还是办公室,要不我陪你?”
时砚景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去厕所”,可还是停顿了一下,偏头望向班里齐刷刷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很忙的同学们,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消融,到底还是开口、极轻地补了一句:
“……谢谢大家。”
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
然后在一群人的注视中往外走去。
他当然不是去厕所,而是凭借早上跟闻愈那个对视,而去他此时该去的地方。
夜晚的操场,凉风瑟瑟。
时砚景稳步走到看台某个角落处,原本一片阴暗的地方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脸上笑着、眼底却阴冷,慢条斯理地在时砚景面前站定,开口即惊悚:
“我几年前就跟你说了,时砚景,在我面前要保持高度警觉,不要让我抓到你任何一个弱点——”
“否则,现在这样,多无趣。”
他的唇齿吞咽咀嚼出这些字句,描钩成太奇怪的语调,可随着夜风吹到时砚景的耳中、却像是缠了层层冗涩的水。
闻愈脸上的笑越来越扭曲,像是找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关键,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喜欢阮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