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话音都听不真切,末了晕晕乎乎地趴倒在案几上失去意识。
“你的药起效太慢了。”贺云掩唇打了个哈欠,眸中雾气弥漫,“我都困了。”
李莲花却是莫名熟练地递手,由她借力起身,当然也没忘应话:“很快就能回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此地不宜久留。”
施针救醒妙手空空,三人抄近路沿着山间小道跑远,李莲花早在崖下备好快马,轻松甩开后面猛追不放的风火堂一行和某位倒霉的小少爷。
令李莲花意外的是,贺云瞧着那般弱不禁风居然能紧跟着他不掉队,但想想她的身份,有多诡异多特别也不足为奇了。
待行至偏僻处,李莲花扶贺云下马,熟稔又显亲昵的接触倒是让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妙手空空安静下来。
“花花,这位不会就是被你气跑回娘家的夫人吧?”听李莲花不疾不徐地应声,妙手空空思忖着道,“方才我便觉着姑娘十分眼熟。”
李莲花讶然:“你见过她?”
“那回我不是上你那破楼想偷点东西嘛,你正好发病,死活抱着人家不松手!”妙手空空见他涨红着脸否认的模样哈哈一笑,“就是她告诉我药放在哪里的,不过我找个药的工夫她人就不见了。”
那后来妙手空空的确明里暗里问过他女人的事,他以为也是问他这个年纪怎么不娶妻的意思,顺口说了句老婆被他气跑了。
取回自己想要的东西,打发走试图八卦的妙手空空,李莲花回眸看向并不参与话题始终淡然视之的贺云,是超脱世俗的仙子或是游离人间的鬼魅,不论是何方来客,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也许再相处久一点,她会愿意与他敞开心扉。
“回家吧,今晚可没觉睡了。”
要将莲花楼连夜驶出城外,以防风火堂再度找上门。
迎着挂满天幕闪烁的星子,两层小楼摇摇晃晃前行,像以往每一个独行的夜晚。今夜有所不同,陪伴他的不只有狐狸精,有风有星星,还有个枕在他肩上,分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呼吸若有似无的姑娘。
起初说好的只在必要时触碰,这才几日啊,明明都还不适应假扮夫妻,相处起来快和真夫妻没什么两样了。
李莲花在心里唾弃自己,却鬼使神差地放松身体,让姑娘靠得舒服些。
漫漫长夜总得谈谈闲天来打发时间吧。
“先前在客栈听你说,你有个弟弟?”
贺云轻轻点头,语含笑意:“嗯,是我小娘的孩子,但小娘身体不好,生完没多久便去了,平时一直都是我娘在教养弟弟。我们家倒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注重嫡庶之分的规矩,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可我爹爹他总是不允许我做一些事,我有时为了气他会离家出走……”她抬手覆上左臂手腕处,隔着衣裳像在抚摸什么,“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爹爹只是看着凶罢了……那年在扬州,是我平生最开心的日子了,就他那把老骨头,竟为了我冲进人群去抢一块也没多大用处的东西。若是我当年听话一点就好了,至少能和他们在一起,哪怕……”
话语渐轻,散入晚风,亦或是道路两旁草丛浅滩中此起彼伏的蛙鸣盖过某些声音。李莲花保持安静,并未出声打断和安慰,与她默契地把这段小插曲翻篇。
而有只小黄狗不合时宜地拱进姑娘怀里,左右蹭了蹭,然后心安理得窝下睡觉。
“照理说我跟狐狸精待的时间更久吧,它怎的和你这么亲密?”李莲花轻啧一声,他对狐狸精不好吗,哪回有好吃的不留给它?
贺云摸摸小狗软乎乎的耳朵,月光柔柔洒下,她眼中盛满细碎的星辰,李莲花听到她打趣,说是因为他做饭太难吃,可能吧。
他牵动缰绳,将车速控制在适当的程度,为赶夜路悬挂的纸皮灯笼不及天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