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青见着装已好,便放下手,只道:“姑娘没事便好。”
玥青嘴上这么说,但明素簌扫一眼玥青,便见她仍是一副万分好奇之态,只是碍于身处宫中,人多口杂,才未继续询问。
待会回府,她可如何解释今夜与蔺昭淮落水一事?
正想着,便见方才出殿的清越匆匆小跑回来,她行了一礼,忙道:“国公爷来催了,时候不早,姑娘既已更好衣,那咱们便动身。”
明素簌闻言,咽口唾沫,硬着头皮出殿。
方一出来,便见她爹立于庭院内,灯笼映在脸上,面色沉沉,一副“风雨欲来”之态。而她弟跟在一旁,生怕触了爹的霉头,只怜悯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姐,你完了。
明素簌上前,干笑道:“让爹久等了,我们这就走?”
明怀钺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她弟明素简故意落后一步,似在等她,眼波流转,闪烁着好奇。
他嘴角上扬,八卦道:“姐,今日你与那……”
“咳咳。收起你那嘴脸,回去再说。”
明素簌观身前她爹已有些忍无可忍,遂强行终止话题。否则她爹恐怕顿时就会转身,斥他们两姐弟。何况此地并不适合谈话。
明素简也收了嘴,沉默地与她并肩而行,只是眼里仍燃着八卦火焰。
一路静默,他们很快出了宫门。
已是深夜,宫道两侧早已打着灯笼,金黄焰光驱散着秋夜肃寒,天上圆月高挂,京城大多人家已度过团圆之夜,安歇入梦。
明素簌远远瞧见自家马车,正停歇在路侧,不知等候多久。
她脚步如风,正欲登上马车,歇歇她一日疲惫。可她余光又扫见一人,她今日格外熟悉的一人。
“真巧,原来靖国公也在此。”蔺昭淮已换了身衣袍,面色如常地打着招呼。
明素簌腹诽:今日发生这事,他还能泰然处之,面不改色地招呼我们啊。
她很自觉地与明素简躲于一旁,耳边忽传来明素简诡异的轻笑。她只好用胳膊肘戳了戳他,让他收敛一下幸灾乐祸的偷笑。
明怀钺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面对蔺昭淮,他已不复宴前那随和之态。
他表情僵硬,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蔺少詹事,时辰不早,先告辞了。”
言毕,他便步履匆匆离开了,明家姐弟随后也紧跟上去,登上马车。
回马车后,明素簌惬意地躺下,伸着懒腰,揉揉酸软的胳膊。
奔波一天,还在水里泡了泡,她能撑到现在不倒下,已是万幸。
“姑娘今日晚宴也没怎么吃,这儿还有些糕点,先填填肚子。”玥青甫一登上马车,便寻出些点心茶水,摆在小桌上。
明素簌也觉腹中空空,便以指尖拈起一块盘中糕点,送入口中。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一扫她先前郁闷。
可今日这一连串的事,还是得细细梳理,稍后回府,她爹定要兴师问罪。
这借口,就用她先前糊弄楚衡的那一套:她偶闻爹与陛下商议她和太子的婚事,她不肯依从,便寻机离开宴会,与蔺昭淮偶遇。之后落水,只是意外。
明素簌虽说现下心乱如麻,却仍未忘却她今日的筹划,那便是摆脱与楚衡的联姻。方才她已说通了楚衡那方,那眼下还需了结她爹这边。
这样看来,她与蔺昭淮一同落水,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陛下目睹现场后,定不愿太子娶她这个名节有损的女子。
明素簌思绪万千,不觉已至府门前。
“姑娘,我们到了。”
清越率先下马车,再扶着明素簌下来。
她们越过书有“敕造靖国府”的府匾底下,再穿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