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他的私心落到别人眼中却成了忌惮。
有人恨铁不成钢：“怕她一个照月宗的废物作甚？”那人的同伴立即捂住他的嘴，小声呵斥：“你懂什么，她若是废物，你我更是废人一个！”
洛念的真实战力不可估量。魂师的力量向来可怕，不然苍羽派也不会鼎立修真界百年。
夏为自知对付季清礼无望，握紧了拳。
此次失败，他又要过上那种被人视为蛇蝎的日子，只能躲在暗处。
他不想。
所有夜鬼都不想。
夜鬼嗜杀，人却又好到哪里去呢？
人心心肮脏，若是挖出来剖开看看，里边全是上不得台面的算计。人的欲望何其之多，既要又要，与之相比，他们则简单得多。
夏为转头，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修者们而去。夜鬼们见状，纷纷扭头跟上。
音如立刻起身，甩手飞出侵蚀咒，使周遭的夜鬼视线与听觉被黑暗侵蚀。
战争一触即发。
岳怀姜还沉浸在震撼的情绪中无法回神。一片打打杀杀的喧闹中，她转身看向洛念：“念念，你究竟是谁？”“师姐，抱歉。"想起岳怀姜近些年来对自己的好，洛念也觉得有些愧疚。
得到这个答案，岳怀姜闭了闭眼。须臾，她深吸了一口气，牟足了劲儿一口气道：“念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平日说的最喜欢我这个师姐都是骗我的吗？你将真实身份告诉我，我还能告诉别人了不成？我自然知道你有苦衷，可你此举真是让我太难过了。”
完全没想过岳怀姜会是这个反应的洛念：“……”已经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的时忘尘随手摘了棵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是啊，你们这事儿做的可不地道。”洛念眨眼：“啊，嗯。”
季清礼抿了抿唇，气音回了一句：“少管。”“哟，"时忘尘探头，语气欠揍：“还活着呢？”季清礼没理，洛念却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秦妩还活着没？”
一提到秦妩，时忘尘果然沉下了脸：“她死不了。”“出息。“看见时忘尘这副样子的岳怀姜十分恨铁不成钢。她转头看向洛念，竖起大拇指：“不过念念，你方才真帅！”
打打杀杀声交叠在耳边，此间却谈笑风生。他们的立场隔绝于打斗的两方之外，互不干涉，如今具象化来，给季清礼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边的人无暇顾及他们，洛念扶着季清礼缓缓坐下。他面色苍白如纸，偏有赤血点缀。面若圣人，无端妖艳。
岳怀姜扬眉，出言揶揄：“季清礼，你也有今天。”季清礼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岳怀姜没有意会眼神的含义，还在自说自话：“你说说你，藏得也真是好啊。对念念的心意是，真实身份也是，每次都跟惊雷似的吓我一跳。你是不是特享受这种别人受惊的感觉啊？此前我一点都没发现。”看着季清礼眉间纹越来越深，时忘尘终于忍不住乐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
时忘尘指了指季清礼：“他快被你烦死了。”岳怀姜一看，还真是，终于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她才感觉不对劲：“音如呢？”
众人沉默，显然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只有岳怀姜当真是颗七窍玲珑心，左右张望着：“你们谁给她传个音，告诉她我们在这。”
“她应当不想看见我吧。”一直缄默的季清礼开了口。洛念坐在季清礼身边，担忧地看向他，只能看见熟悉的侧脸。
洛念知道，季清礼虽然看着冷淡，其实心里早就认定他们是朋友。
音如痛恨夜鬼，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事。如今身份暴露，音如对他是怨还是恨都难说。
想来，两人也做不成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