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她没有自称“朕”。
风骤然喧哗起来。
柔和的阳光,带着些许临近傍晚的绛色,落在徐鸯的发梢,她的袍角,还有她鼻尖上小小的一块。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笑了,一时间,卫崇不自觉地屏息,于是,恍惚间,这一方天地仿佛也被蓦然带回到十年前,带回到宫中,泛黄的树叶摇动,洒下更多的生机。让人不愿再惊扰这转瞬而逝的旧梦。
"怎么了,不信?"徐鸯问。
"信,信。"卫崇说,这回,他倒没有像以往那样急切,而是平静地微笑着,认真地说,"原先陛下在宫中,有多‘威风’,就算旁人不知,我还不知吗?"不自在了。
徐鸯看着他,也慢慢地收起了笑容。其实是她先挑起的话题,却反倒莫名让自己有些".....
那就在这儿喝吧!"她道,往回走了两步,就这么寻了处还算干净的走廊,吃力地把那坛酒一放。
身后的卫崇已经随手撕了块布,给她寻了个坐着的地方。徐鸯看着他小心地把布垫上,又捋平整了。
“你还记得我们头回见面吗?”她突然问。
时间,好像也是秋日....."
卫崇一愣,但很快笑了开来,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就在濯龙园,那日也是这个“是秋日。”徐鸯道。
抱着坛子喝吗?于是有些讪讪地看向卫崇。
她坐了下来,才发现自己难得地做了回傻事,只抱坛酒来,酒盏是一个没有一-难不成卫崇满含期待地看向她,眨眨眼,直到她伸手去指那坛酒才明白过来,急忙站起身。只见他向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一招手,便有人影凭空冒出来一般,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几乎把徐鸯也吓了一跳。卫崇吩咐两句,那侍卫又飞快地去而复返,利落地送来了两个酒盏,然后再度消失。
倒还是两支颇漂亮的玉杯。
他们开了这坛酒,卫崇为她斟酒,然后她一饮而尽,喝了头一杯。美酒入喉,话匣自然也就打开了。
“那回,我是跟着母亲入宫,来见姑母的。”
的局势,当然很快便给徐温传了信。徐鸯也就有机会头次入宫。--彼时,徐太后才升了位,终于有机会请亲眷入宫来,商议一二,也好知晓一些宫外也正因此,当时的徐家是没有心思顾及卫崇这个“半道太子”的。徐鸯本来不应当在宫中瞧见他。
只是大人商议事情,她这个才几岁的小女娃总不便多听,徐太后命人带着她去濯龙园瞧瞧宫中的园林,随便顽顽,于是才撞见了偷偷出来的卫崇。崇,却很是吓了一跳
论理,卫崇没比她大多少,那时也才是泥里打滚的一个臭小孩。但那时徐鸯撞见卫--
着什么。远处听不分明,也瞧不分明,等徐鸯好奇走近了,才发现......园中亭台楼阁,芳林翠竹,而就在濯龙池一边,正是卫崇带着几个小黄门,大声嚷嚷他们竟是在把一个已经落水的宫人往死里按!
徐鸯自是大惊,而远处的宫人,甚至是带她入园参观的徐太后的宫人却都不以为意。--足见先帝时,这北宫如何草菅人命,与人间炼狱也没甚分别了。可她又不懂宫中的阴私!她想也不想,上前,手脚并用地踹开卫崇,又很是用了一番力气,才堪堪止住那落水之人下沉的势头。
忙。两个人,四双手,才把那人捞上来。
然后,大抵是怪徐太后怪罪,更怕卫崇真捅出事来,她身后的那个内侍也上前来帮等把人救上来,早已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说来可笑,连那些卫崇的拥趸也早跑得没影了。
只有卫崇坐在草丛里,满身是泥,却是看呆了。
好在他也没哭,只是看着徐鸯救了人,又双目圆瞪地朝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