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起意,唯独记得父亲骗母亲说带阿雀和太子一齐离京,然后她便被送上了车架。
摇摇晃晃地送到了东宫。
了,爹就带兵回来救你。宫中安全些,阿雀.....你又同太子殿下生得像当年的她不认得路,被父亲抱着下了轿子,懵懵懂懂地听完了父亲的允诺--"等天亮......."
可她又是何等聪明,没等天亮,一看四下宫人逃窜的模样,便明白过来了。替他的。觉得她像聂家一样,"忠君报国"。
彼时她不过十岁便能想明白,可笑至今卫崇恐怕还没想明白,恐怕还觉得她是自愿来但此事终究会暴露的。
“.....陛下今夜还是歇在这儿吧。
"
聂姜的声音把她拉回竹殿暖黄的灯火下,"这个时辰了,再回章德殿也麻烦,不是么?陛下放心,妾一定为陛下....."
她话没有说完,也不知道是想说为徐鸯保守秘密,还是说夜里一定不会“为难”徐鸯。".....好。”
徐鸯看着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夜里,她们睡在了一张榻上。
推心置腹了,聂姜待她反而没了白日里的那样小心谨慎。这还是聂姜入宫以来,徐鸯头一回同她这样"亲近"。也许因为片刻前哭过了,也互相两个人,裹着一床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从来不会聊的事。大多是聂姜的童年事。
成器的叔伯和母亲支应,她才渐渐醒了事。
原来聂姜儿时本也是调皮的,直到有一回聂永出征,足足半年没有回家,家中只有不原来聂姜自小就是药罐子,身体比徐鸯如今也好不了多少,但是从来最讨厌喝那苦得心里发酸的汤药。
膀睡着了。
聂姜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到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头一歪,枕着徐鸯的肩一-和母亲分别后,这还是徐鸯第一次与人同被而眠。
睡不惯,睡不好,又担心自己若动了,把聂姜惊醒了,更不好。也是在这样的时刻,她看着一片漆黑的衾帐,思绪才慢慢蔓延开来。她想起白日里自己对卫崇那样有些不对劲的情绪,又想起夜里对聂姜的这一番话。早看清前路绝无法逾越的悬崖,斩断还未生出的情思。是的,她既是为了让聂姜不再试探自己,尝试做一个好的"宫妃",也是为了让聂姜早因为她明白,在这样的深宫中,又是这样的身份,日日相处她只要对聂姜有三分好,聂姜必然会难以自拔地陷入这个名为情爱的沼泽。那她自己呢?
聂姜不可能与她真的成为"恩爱"帝后,如同她和卫崇之间还横着这样迟早要揭开的仇怨。
她俯视着聂姜,施舍一般地提前点醒了聂姜,虽然残忍,可没有人来点醒她。她曾经觉得自己足够冷静,可以断情绝爱,只要等天下初定,便能与卫崇分说清楚....可她与聂姜有什么分别,她也是人。
何况卫崇对她,何止是“三分好"?
待卫崇异于常人的那点特殊了--
是人,便难以避免在这样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心生异样。甚至她明明已经能感受到自己难道她日后当真会对卫崇动情吗?
一一光是想象,便惊出徐鸯的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