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隐瞒。
毕竟,梁意星已经缺课了好些日子,白天人一直不在校不说,晚上回来也是焦头烂额的模样,比梁父梁母刚去世时,情绪明显不对劲许多,又莫名其妙忙得晕头转向,定然是有其他隐情。
榕榆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职员,自己从中部地区考到这临海的大城市来,虽是开阔了眼界,却不可能有什么能帮得上梁意星的地方,也出不了什么主意。
她只能口头安抚一下、或在生活琐事上照顾照顾罢了。
梁意星却好像轻而易举地被这杯热水抚慰到,刹那间,从指尖、到身体,都变得暖融融起来。
她低声吁了口气,握紧了水杯壁,问榕榆:“树树,你今天早八有课吗?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先去上课吧。”
榕榆一摆手,浑不在意的模样,“没呢,我打算一会儿去图书馆,晚点无所谓。”
榕榆和梁意星不同。
她念的是广告学。
宜江大学虽然不是985大学,但在本地绝对算是一流理工科院校,就业认可度很高。
像梁意星这种化学专业的学生,从本科一路往上念,只要不出差错,最后大半都能进研究所之类的。
再不济,也能出去当个重点高中的老师,职业规划总归是稳稳当当的。
但广告学这种专业却不太一样,每个学校都有,更顶尖的985名校也有。
像宜江市本地就有更好的全国TOP3院校,当然也有开设广告专业。
所以,如果学生不是专业能力很强,不读研的话,在就业方面很难同其他名校的学生竞争,大抵只能被迫转行。
榕榆和梁意星的成绩在各自的系里都算是中等,够不上推免,要保本校也有点危险,只能靠自己。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会儿,梁意星本该与她一同去图书馆的。
只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人生的境遇,不知道在哪一瞬,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再痛苦再不甘,似乎也无能为力。
梁意星苦笑着翘了下唇角,说:“那你也快些去吧,晚了没位置。我吃了药就睡了。”
榕榆瞥见她眼眶下的黑青,连忙点头,“好好好,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给你带饭回来,怎么样?”
“好,麻烦你啦。”
……
想到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梁意星睡也有些睡不安稳。
先是辗转了会儿,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过去,又突然被噩梦惊醒,“噌”一下坐了起来。
“……”
浑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连睡衣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梁意星白着脸,拉开床帘。
宿舍里依旧安静。
舍友们都去上课了。
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咚”地飞快跳动着,她从枕头旁边摸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下午一点四十。
时间还早。
梁意星却已经了无睡意,揉了揉头发,兀自翻身下床。
时至今日,她依旧会梦到变故发生那天的场景。
那天,梁意星人在宿舍,还没去上第一节课,突然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叫她去认尸。
电话内容让她吓了一跳,几乎要晕厥。
好不容易抑制住颤抖,浑浑噩噩地打车过去,猝不及防间,见到了被泡得面目全非的父母尸体。
往日慈眉善目的父母,竟令她害怕不已,不敢再多看一眼,匆匆扭过了头。
再后来,这个场景就反复出现在梦中,叫人心中害怕又难受。
如此一连多日的睡不好,梁意星的气色自然而然变得愈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