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挂门口凉了。
她习惯性点语音,“今天加班去不了,改天吧。”
“男朋友?”温赛飞冷不丁问。
马霜痕调成免打扰模式,“嗯,他就在市一医院,今年研一。”
温赛飞左手随意搁在蓝白条纹病号裤上,“还以为跟我一样……”
人家的对象如假包换,领导给他发的对象就是空头支票。
马霜痕莞尔,“小飞哥,你这身装备也得换吧?”
“路上随便找家商场,”温赛飞话锋一转,“你带家里钥匙没?”
马霜痕拍了一遍冲锋衣的所有口袋,除了一包纸巾,没拍出个名堂。
她镇定道:“正好我也想去商场。”
行头焕然一新,摘去警察与病号标签,马霜痕和温赛飞看起来只是一对颜值出众的年轻男女。温赛飞又恢复成马霜痕记忆中的人模人样,只是多了两年的沉淀,成熟里透着几丝疏离。而马霜痕还欠他一件夹克。
那个霜冻之夜,温赛飞拨通了从警生涯的第一个报警电话,挺着耳鸣描述情况。马霜痕身上的夹克布满泥污和涕泪,失去清洗的意义。后来温赛飞没提醒她还,她也淡忘了一段时间。
晚间6点,锦泰城人流渐多,各哨点警力就位。
朱承育推着一只26寸的行李箱,徘徊在中心广场边,双眼无神,焦灼地等电话。
花雨剑挤不下保洁衣服,临时跟蒙大利调换角色,挂上红围裙成了促销,一手托盘,一手举着插小蛋糕的牙签,频频向众人吆喝。唤了好几声没人接他的牙签,花雨剑便偷偷塞自己嘴里。
尚涛在耳机里厉声道:“捞剑,注意形象。”
花雨剑含着蛋糕口齿不清,“补充能量。”
蒙大利气质瞬间掉了几个档次,弯腰在扶梯口擦扶手,不着痕迹打量路人,顺道剜了眼猪队友。
马霜痕和温赛飞之间有一人宽,时而让没眼力劲的路人穿插而过,人流再急一点,加上拐弯,差点冲散。都是马霜痕小跑追上,温赛飞从没等人的觉悟。
尚涛提醒:“小马,挨紧点你的小飞哥,你俩不熟吗?”
马霜痕摸摸震痛的耳朵,只好向温赛飞挪近一步,不料他开窍了,同时而动,彼此像迫不及待撞一起,目光均带着困惑和少许埋怨。
马霜痕不轻不重揪住温赛飞右手肘附近,打算掣肘他似的。
头顶飘下一句淡嘲:“你跟男朋友逛街也这样?”
马霜痕手里衣服给抽走,正斟酌改哪下手时,右肩压下一点重量,搭上了他的右手腕。他虎口那道疤像一只紧闭的眼睛,默默注视她。
“一会有情况就拍肩,”温赛飞示范道,“拍两下,有情况要注意;用力握,准备行动;手松开,马上跟我跑。懂了吗?”
马霜痕右肩上的力道变化不断,温赛飞的手再度轻搭回来。她点头,右手上勾,自然点两下他的手背,偏头望住他,“这样表示我听到了。”
四目相交,均是一愣。他们举止亲昵,各戴着一只耳机,像情侣分享音乐似的,路人看来毫无破绽。
明明读警校时跟其他男警赤手空拳肉搏,可以建立交付性命的信任,马霜痕向来不拘小节,这一瞬竟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