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枕头,放其于榻上。
明素簌垂首,已是面色绯红,双手欲盖弥彰地藏于锦被下。
她错了,她就不该和蔺昭淮这种人比脸皮厚。缓了片刻,明素簌复又抬头,目光沉沉直视着蔺昭淮。“如你所愿,你从我眼前消失,就是我的′喜好'。”蔺昭淮闻言,丝毫不恼,看向她的琥珀色眸中波光粼《,已盈着几分笑意。
他居然就这样乖乖起身,轻笑道:“夫人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只是之前那份资料里,还夹了册话本子,貌似是你的?日后既然不见,我就替你保管着吧。”言罢,他信步远离床榻,只留给她一个“小人得志”的背影。
她就说,刚才以来,他为何如此嘴上不饶人,肆无忌惮,原来是手里握着她的“软肋”。
而且,这还真是明素簌的软肋。
“慢着,"明素簌思虑片刻,艰难开口,“你把话本子还我,今夜之事,我们都当没发生。”
她下次再也不随意编排她与蔺昭淮了,至少,不能让他知晓!
“喜新厌旧"这种话,实在扯淡。他们连"喜"都没有,何谈"厌"?
不过,她确实有些受不了蔺昭淮了,至少今夜是如此。“行。“蔺昭淮折身颔首,笑意淡了些。
他还是适可而止,别把她逗得太过分了。此行他折返,本就是来还书的。
他将话本子从袖中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放在桌上。
“那我走了。“他沉稳迈出门槛,合上门扉。“慢走不送。"明素簌缩回被窝,不再看他。翌日,清晨。
船只停靠在金陵城最大的码头,此处人来人往,皆是乘客船远道而来的商人、外客。不少年轻小伙在其间忙碌,搬运着一箱箱客人的行李、货物。
明素簌被丫鬟搀扶着下船,随意看了两眼。今日这热闹沸腾之景,与往年一般无二,明明吴总督的死讯早已传遍全城,但金陵仍是一派祥和,丝毫未受其影响。
若说北方的京城高官云集,乃是军政权力的最高峰,那南方的金陵水口口通,便是商贾贸易的桃花源。一位才上任不足两年的官员自尽,于这些商人、百姓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反正不久后,又会有新官接任。
但这究竞是当地风气如此,还是有人刻意将此事按下,那就不得而知了。
明素簌神色如常,整理着衣裙,随口询问她身旁的蔺昭淮:“是直接过去,还是我先带你在城里转转?”也不知道蔺昭淮有没有来过金陵,她今日探亲心情甚佳,倒不妨做一回向导,带他一睹金陵风光。反正,他们在午膳前抵达外祖家即可。
“正好我还从未来过金陵,那就有劳了。"蔺昭淮笑着颔首。
他还真没来过此地。
明素簌打定主意,迈开步子:“我们先去金陵主道上瞧瞧。
晨曦微醺,金陵街市一如往昔,自子夜中转醒。未至午时,街上已是人声鼎沸,车马络绎。
一男一女自那繁华极盛的街头,缓步徐行而来。男子身着湖蓝锦袍,玉带束腰,眉宇间斯文而和煦。女子则一袭绛红织金衫裙,发间点缀着珠翠,光彩夺目。明素簌自如地穿行于街上,并不为过于明艳的装扮感到不自在。她今日是要去探亲的,打扮得喜庆些不好么?何况金陵当地,向来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与当地人一掷千金的豪横做派相比,她倒显得平易近人了。这样想着,她无意中瞥一眼身旁的蔺昭淮。总觉得,他缺了点什么。
蔺昭淮四处打量着街道,纵使他在京城,已将各种庄严盛大的场面一览无余。而眼下这颇具世俗气息,又不失古都文韵的街市,于他倒甚是新鲜。
周遭商铺林立,琳琅满目的货物、小贩的高声叫卖、游人们四处流连,共同构建出这一稀松而祥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