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荣眼神莫名地看了自己一眼。
某种直觉倏地在洛清苒心头浮现一一
她忽然想起,在前世陈贵妃办的那场宫宴上,吴玉荣也这样意味不明地朝她看来过。
林瑶被沉塘的那日,吴玉荣说过的一句话也在洛清苒脑海中重现:“先与外男私通的人,其实是你,不是吗?毕竞每月都有几次……”
那时吴玉荣故意将话停在了让人忍不住深想的地方。洛清苒重活一世后反复回想过当时的场景,她原以为吴玉荣是后来发现了什么。
但如今看来,吴玉荣或许早在陈贵妃给洛清苒办的庆生宴开始之前便知道了些什么。
她是从何得知的?
洛清苒暗自思索道。
吴玉荣那边已再无更多异样,洛清苒也不动声色地记下了疑点,打算寻机详查。
眼下最要紧的是,在众人去往今夜宴席的那座宫殿的路上,仙鹤池避无可避。
她暂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面对深水时的恐惧,也无法压抑那种仿佛重新经历死亡的痛苦感受。
洛清苒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母亲发现自己的异样。她不愿让母亲为自己忧心心劳神,可又找不到站得住脚的理由作解释。
正打算找个借口先与母亲分开片刻,再在人都进去得差不多了后独自走过仙鹤池时,洛清苒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问道:“裴大人今晚也去参加宫宴吗?”
洛清苒原以为是有人闲谈时提起了裴知砚,可几息之后,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作了回答:“对。”她心神微顿。
裴知砚不是应该和其他官员一样,散值后便直接去宫宴那边吗?怎么还在此处?
须臾之后,那道颀长清瘦的身影便已行至洛清苒和她母亲的身边。
“伯母。"裴知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温和有礼地拱手唤洛清苒的母亲。
“您近来可好?”
旁人见位极人臣的裴知砚竞以晚辈的姿态主动问候陈晚央,一时猜测颇多。
陈晚央面带笑容地回应:“一切都好,有劳裴大人挂心了。”
“今晚也是难得,你以前不常参与这样的场合。”岂止是不常参与,在昨日的赏春宴之前,裴知砚从不会参与任何宴请。
裴知砚温声道:“听闻席上备了上好的青梅酒,恰好晚辈今日得闲,便来了。”
洛清苒心里一提,不由得看了裴知砚一眼。前世,陈贵妃准备的蛊毒便是下在了洛清苒喜欢的青梅酒里。
裴知砚恰在此时提起今晚席上会有青梅酒,是巧合吗?陈晚央不知其它,却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青梅酒的味道。听裴知砚提起,她沉吟了一息,神色自然地继续道:“这就对了,除了繁忙的公务之外,你们年轻人还是应该有些得闲消遣的时候,以免正当年就老气横秋,了无趣味。”“伯母说的是。”
“时候不早,我们该往宴席上去了。”
“好,一起吧。"陈晚央柔声道。
越靠近那处既宽且深的仙鹤池,洛清苒的心便攥得越紧。
偏偏裴知砚闲谈般地问道:“伯母还记得宫里的仙鹤池吗?”
若非清楚不可能,洛清苒都要怀疑裴知砚是不是知道她怕什么,所以才故意提起,让她越发不安。“自然记得。”
陈晚央知道,那是皇帝对她姐姐的宠爱的体现。陈贵妃的得宠,是多年来经久不变的事。
一旁的张家夫人适时叹道:
“可惜仙鹤池已经被填平了,否则晚央今晚还能看看那些白鹤的月下之姿。”
张夫人和陈晚央曾有些交情,但后来因为陈晚央称病不再参与任何宴席,逐渐远离了这些京官家眷的圈子,两人的关系也算是断了。
张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