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扁着嘴,泫然欲泣:“可是我真的好饿。”女人忍着泪,抱紧她:“忍忍,忍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韩梦真闭了闭眼,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起身道:“我这里还有一点干粮。”
杜子腾来不及阻止,唤道:“师姐。”
韩梦真没搭理他,从自己的挎包里翻出一个粗布包裹,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烙饼,她把饼分给众人,轮到胡不归时,他摇头拒绝,转身离开。
吱呀一一
他轻轻推开偏殿大门,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没踏进去,就听到元恕厉声呵斥:“出去,说了我在修炼,别来打扰我!!!”
“我布了结界。"胡不归抬脚踏进殿内,关上了大门,尾音在漆黑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艰涩,“痛的话可以喊出来,不会有人听到的。”
元恕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凶悍的气焰就这么莫名萎靡下去,闷闷道:我不痛。”末了,她又立马凶巴巴地警告:“不准把我癫痫犯了的事告诉别人,否则休怪我大义灭亲!!!”癫痫。
元恕嗜睡之外的另一个老毛病就是它,发作起来四肢僵直、还抖动抽搐,严重的时候更是话都说不了,会直接昏死过去,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幸好每次犯病都会有所预感,这才有机会躲起来。
殿里一片窒息的死寂,似乎连呼吸声都被压抑了,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短短一瞬间,胡不归开口,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是癫痫?”
元恕当下情况还好,头脑还算清醒,又不想睡过去,便反问道:“不是癫痫还能是什么?”
“是啊,不是癫痫还能是什么?"胡不归突然笑了声,短促又讥讽,随即话锋一转,“其实这世上好多人都有病,你有,我也有。”
“真的?假的?“元恕难以置信,“你有啥病?”胡不归没有立刻回答,黑暗里响起一阵案案窣窣的微响,听起来像是他撩起衣摆,盘腿坐下,偏殿里门窗禁闭,投不进半丝光亮,元恕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她正在被看见,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发病的样子,竭力想蜷缩起来,可四肢百骸硬得不像属于她自己,连藏起来都做不到。
她莫名烦躁起来,觉得便宜大哥是故意来看她笑话,恼羞成怒,刚准备张嘴把人骂走,胡不归道:“我有臆症,臆想的臆。”
元恕一听这陌生的病症,又来兴趣了:“这什么病啊?我都没听说过。”
胡不归道:“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经常会出现极其逼真的幻觉和幻听。”
元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起是有几次看到便宜大哥目光游离,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什么也没有,她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怎么分辨真假?”胡不归道:“我现在看到了你,听到了你,分不清真假。”
“我是真的!!!!“元恕拔高了声线,“那你现在就是就是没犯病。”
胡不归语气淡淡:“也许是吧。”
说话间,元恕浑身紧绷如寒铁的僵直,缓得也差不多了,她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道:“行了,回大殿那边吧,和大伙儿待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好。“胡不归凭空变出那盏鎏银灯,提在手里,两人肩并肩走在冗长的廊庑下,皎洁的灯光驱散小小一片晦暗,仿佛夜色一轮小小的月亮。
元恕倏地灵光乍现,道:“大哥你见多识广,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胡不归道:“你说。”
元恕抿了抿唇,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你知道……太上忘情吗?”
无名天书的作者太上忘情,毋庸置疑就是颠婆婆在《渡神》里的化身,颠婆婆能把她弄进书里,也就意味着她肯定没死!
如果颠婆婆也进书里了呢?循着太上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