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对我这么好,我哥好福气。”陈薇奇没见过这么嘴甜的男孩,嘴角翘起来,她把宝宝的安全带解开,再解自己的,光洁的小腿骨率先探出车门。
金色芭蕾鞋尖轻轻点上地面,正当她要撑着椅背站起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身前几寸的距离,修长手指散漫地勾了一下,示意她搭上来。
黎盛铭嬉皮笑脸地起哄。
陈薇奇被这两兄弟弄得下不来台,只得把手搭过去,下一秒,那只大手用力,轻而易举把她从低矮的跑车中带出来。
这并非是第一次感受庄少洲恐怖的臂力,陈薇奇还是心头颤了下,她怀疑他能把单手把她拎起来,像拎一只小动物。
下一秒,耳边响起“砰”地一声,伞布饱满地撑开,一片黑色阴翳笼罩在她头顶,挡住斜逸的雨丝。黎盛铭一本正经给亲哥拉分,“嫂子,这是我第一次见二哥跟女孩打伞!”
陈薇奇开玩笑:“怎么不说这是你第一次见你哥牵女孩的手?”
黎盛铭惊讶:“神了啊二嫂!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哥第一次牵女孩的手?你别看他长了一张渣男脸啊,比我还纯情的!我们家基因就这样,生出来的男的长得都渣,很惨的……
陈薇奇掩唇轻笑,也不知是他语气太心酸好笑,还是笑他说庄少洲纯情。
港岛的豪门趣事有很多,其中易家阴盛阳衰,易董事长生了四个女儿被媒体戏谑是掌上明珠太多,疼不过来。而庄家则是阳盛阴衰,庄少洲除开有一个亲哥一个亲弟,还有若干堂弟堂哥,各个都是一米八五往上走的大高个。众人总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你对你哥了解不多呢。"陈薇奇意味深长地投去一瞥,男人深邃的轮廓隐匿在伞的阴影下,看得并不清楚。庄少洲并不接这一眼,气定神闲地举着伞,另一只手去逗宝宝。
“我了解得很,他真的一一"很洁身自好。“安静一点,Jeffery。“庄少洲淡声打断。黎盛铭立正,做了个收声的动作。二哥平时看着好说话,又各种给他零花钱帮他擦屁股,但真生气起来比老头子还要骇人几分。
不多时,远处别墅主门打开,出来一位身穿英伦式西服的中年男人,梳油头,戴怀表,手握一把黑伞,是为陈公馆工作多年的钱管家。
钱管家向三人一一问好,又询问是否需要准备午餐,陈薇奇不饿,黎盛铭说他刚刚和二哥在中环吃过,钱管家就领他们往西厅花园去,说庄董事长和黎太都到了,正在打麻将。
黎盛铭摸了摸脑袋,“怎么开bugatti都没赶上这两人。”
自从搬去公寓后,陈薇奇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踏足陈公馆,她是很倔强的人,即便行为上顺从了也不肯低头,骤然闻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琥珀沉香调子,心里堵着一些很难言说的复杂滋味。
建筑内部极其复杂,一行人穿过很多间明亮的大小厅、敞开式互动区域、室内花园、路过餐厅时,陈薇奇不经意地瞥向那架黑色长型螺钿纹漆柜。
柜子上的摆件更换过,之前是一组瓷器花瓶,共十二只,对应每个月份的月令花,是陈南英花大价钱从苏富比拍到的珍品。离家前的那次激烈的争吵中,陈薇奇随手砸了一只。
缺了一个月份,寓意不再圆满,佣人当天就把剩下十一只花瓶都撤走,几天后她得知,她没有经过大脑,随手选中的那只花瓶是六月荷花。
周霁驰的生日就在六月。
像打出一颗子弹,绕了一圈,最终击中眉心。她想,这也许就是缘分已尽的预言。
“在自己家里也会走神吗?陈小姐。”
一道平淡的声音打破她的神思,像不起风时的湖面。陈薇奇静止一秒,手指蹭了下裙身,抬头看他:“没有,在想工作。”
她笑起来,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