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想,总会有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皇帝真好啊,还是个能终身奋斗的职业!
武曌光这么想着,就感到很刺激!这份刺激带来的愉悦,是无上的,超越了世间任何事情。
与不同的人相斗,与大周帝国斗,与天斗,这份愉悦从来不会让武曌感到腻烦。
“李显太平李旦这些孩子,”武曌冷笑一声,心里道:“与自己相比差得很远,要想从自己手里夺权还早着呢。”
至于李裹儿,武曌更不放在心上,李显和她的阿兄李重润庇护着她,同样也压制着她。
夏去秋来,处在权力核心的裹儿眼睁睁看着一股新的势力异军突起,与东宫和武氏鼎足而立。
它就是以张氏兄弟为首的奉宸府。
与外人臆想中的女帝后宫不同,从里面出来的侍郎有的出身名门,有的才干卓越,有的文采风流,各个位居重要部门,且能入禁中参谋。
裹儿心里存着事,一面沉思,一面走,走到一处山石上便坐下托着腮颊出神。
桐影参差,菊花烂漫,兰草数丛。
张昌宗从别处过来,见裹儿在山石上坐着出神,便抬脚往这边走来,到跟前蹲下来笑问:“这天早晚怪冷的,你坐这里干什么?”
裹儿正思考,忽见是张昌宗,便道:“你做什么去?”
张昌宗起身,正要坐下,忽听裹儿拦了一声,只见她拿自己的帕子铺在山石上,方叫张昌宗坐了,笑说:“你这一身好衣裳,弄脏了,经水洗就不能再穿了。”
张昌宗穿的是一件集翠裘,用百鸟的羽毛拈了线织成的,流光溢彩,美丽不可方物。
张昌宗忙辞道:“使不得,使不得,怎敢污了郡主的帕子?”
裹儿拉张昌宗坐下,笑道:“脏了让她们洗了晾干就好,便是一百张一千张帕子也比上集翠裘珍贵难得。”
张昌宗只好坐了,问:“你刚才想什么?据说,文人每逢秋日就要长吁短叹,你难道也犯了这个病不成?”
裹儿噗嗤一笑:“不是哩,只是发怔而已。你用过饭了?对了,还要感谢你前些日子送的燕窝、阿胶、雪蛤等好东西。每日煮了一盅,叶儿都说我气色比之前好了。”
张昌宗听了,觑着眼往裹儿脸上瞧了一瞧,笑说:“果然比之前好多了,你们熬夜辛苦,以后每日吃一盅。圣人正是一直用这些,才保养地如此好。你也用,等你老了,也和圣人一样貌美。”
裹儿笑起来:“好好好,不说一样,将来能像圣人一半也是好的。”张昌宗跟着笑起来。
裹儿又笑说:“多谢你的好意,也借你吉言,只是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论理……”说了半截忙又咽下。
张昌宗道:“你只管说,我不告诉旁人。”
裹儿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张昌宗道:“俗语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你只管说,我不生气。”
裹儿这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