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苟延残喘地活于这世间罢了。
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这般狠毒的手段,还当真是沈行远的处事风格。
也是活该……
“沈姑娘,可能解?”
沈涟漪收回诊脉的手,起身时,正好对上陆无桐的双眼。
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布满了杂乱的血丝,是满怀着希冀,却又怕期待落空的复杂模样。
孝顺无罪。
她压下不喜的情绪,肯定地回复道:“能。”
得了这般回复,陆无桐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一时间竟喜极而泣,失了分寸,竟拥着沈涟漪哭出了声。
沈涟漪被拥得不知所措,怔楞在原地,想回拥她的手停滞在空中。
进退不是。
她人生的大半光景,都在天外天扮演兄长的身份,在同她的至亲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唯一信任的兄长,最后却也想要她的性命。对于感情这个东西,她早已弃若敝履,甚至下意识地厌恶排斥。
如今被人热烈真诚地拥着,她便只剩下茫然与无措。
好在陆无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她急忙松开手,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整理好仪容后又换上得体的笑容,难掩激动道:“沈姑娘,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口,我陆家一定竭尽全力替你寻来。”
沈涟漪接话,“的确需要不少天灵地宝,此毒怕也就只有像你们陆家这般,家大业大的才治得起。”
她又仔细看了眼陆屿桀的情况,眼眶下一团黑紫色,须发几乎花白,外露的皮肤枯槁,覆盖了不少椭圆形的褐色斑疹,口周却是鲜红如血的颜色,脉象浮大中空如葱管般,全身的功力几乎快溃散干净。
这毒,外到肌肤,内到灵力,当真是霸道厉害。
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毒性……
她也不能确定。
认真思索半晌。
沈涟漪垂眼间,似做了决定,鸦羽般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
随后,她以右手手指凝气成刃,径直划破了自己和陆屿桀的手指指腹,圆滚滚的鲜血迅速从两人的指腹往外冒出。
“沈姑娘,你?”陆无桐不解道。
无人回应。
只见沈涟漪毫不犹豫地拂去自己指腹上的鲜血,另一只手在刚举起的一瞬间,却突然被人钳制住。
因骤然被打断,沈涟漪脾气也不大好,眉眼线条霎时变得锐利起来。
她诧异地转眸看去,等看清楚人是陆无眠时,更加疑惑地质问道:“陆家主,你这是干什么。”
“你在做什么?”
陆无眠警惕地盯着他,清泠的眸子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沈涟漪尝试挣脱,不仅无果,还疼。
看来她不解释,这人就没有松手的打算。
陆无眠身为陆家家主,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怎会不知她等会要做什么。
深吸了口气,沈涟漪平复下情绪后,同他和缓解释道:“引毒,陆家主难道没见过吗?”
“这便是你想的解毒之法吗。”
陆无眠轻嗤一声,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如今攻击力十足,“怎么,怕解不了毒,陆家不放过你,想自寻死路?”
还真是,越说越难听。
手腕被钳制得发红,沈涟漪轻叹一声,眼神下沉,认栽般一字一句道:“陆大总管中的毒我从未见过,正因没见过,我才需要将毒引到我自己身上,以免到时候解毒时,有所错漏的地方。”
这种解毒方法。,整个九州的确鲜少有医师会用,因为若是稍有差池,便是要自己的性命都要给赔进去。
也许是因祸得福吧,服药的那四年,云都送来大大小小的药她都试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