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说到做到,除去白日里上衙,回来后就让宋简之跪祠堂去——
“看见他就来气,也让他去祖宗面前好好想想。”为此廖氏还特意跟宜真说了一嘴。
三日之后,宋简之才结束了跪祠堂的日常。
第二天下衙后,他回了惠和院。
他进门时,正是晌午。
这几天是冬日难得的大晴天,院中栽着的那棵银杏在越发萧瑟的寒风中,叶片簌簌掉落。
趁着中午暖和,宜真趁兴,准备选几片合心的去做书签。
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宜真蹲在其中,橘色衣裙逶迤在地,细白指尖拂过,垂首挑拣,只露出莹润的侧颜,极是认真。
她的容颜秀美,虽不是绝色,但风仪却极其出众,比起那些空有皮囊的美人儿反倒更引人瞩目。
看着那片玉似的侧脸,宋简之一时竟有些失神。
那边丫鬟轻声几句,他瞧着宜真似乎要看过来,下意识振了振衣袖。
“夫人,我回来了。”对上那双明眸,宋简之道。
“伯爷。”宜真唤了声。
心中顿觉扫兴,她抛下刚刚捻起的银杏叶,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裙。
“您怎么回来了?”
她说的平淡,宋简之微的一顿,听出了其中的不欢迎。
甚至连掩饰都无。
一时间,宋简之有许多话想说,但都咽下。
不管说什么,都莫名有些狼狈。
恼怒随之而起。
“回来用膳。”他抛下一句,径自去了屋里。
宜真眉微动,把人气走之后,蹲下继续捡叶子——
要忽视掉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这并不容易。
但时间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一年,两年,十年,她做到了。
之后宜真就跟没看到这个人一样,用完午膳,去做书签。
宋简之几次想要好好跟她说说,都被她不动声色的冷淡给挡了回去。
又一次后,他僵着脸,拂袖离去。
一众丫鬟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纵使是梅儿都忍不住有些忐忑。
她虽不喜宋简之,可长公主府十几年的生活,让她深知若是失却夫君之心后,女子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梅儿总是想让自家姑娘好好的。
眼看着梅儿张嘴要说什么,阿竹忙拉了拉她。
“你忘了夫人说过什么?”
“这婚是圣上恩赐。”
阿竹道。
一开始看到宜真的反应,她就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想法。
梅儿恍然,但还是不放心。
就算圣人恩赐,宋家不敢怠慢,可夫妻恩爱,总比这样来得好,自家姑娘,也能多个人疼啊。
“想那么多干嘛,咱们姑娘开心就好。”这句话阿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又道,“总比逼着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好。”
“长公主府那些事,你都忘了?”
梅儿眼睛下意识睁大,很快变得坚定起来。
“你说得对,姑娘开心就好!”
长公主膝下三子两女,自家姑娘是大老爷所出,是长公主府嫡长孙女,可长公主不喜欢夫人,连带着也不喜欢姑娘。
等到夫人病逝,很快就为大老爷择了一个贵女,娶进来做了继室。
没有长辈庇护,自家姑娘这些年既要小心翼翼讨好祖母,又得细致盘算,免得招了继母的眼。
耗费心力,活的艰难。
算起来,这几日竟是她难得的松快日子。
梅儿一想,就说不出什么了。
自这次两人不欢而散,宋简之没再来讨嫌,只是命人送了礼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