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彻儿,宫中视我们为不详,只因我们并非其族类,所以处处受到诋毁,可是母妃要告诉你,我们兰陵族人决不像他们说得那样不堪……”
“相反,我们先天便比他们优异,无论是骑射武艺还是胆识谋略,甚至连这一身皮囊,都能为我们所用,来达成我们想要的目的,我实在想不到我们族人有何缺憾,便是实在挑不出不足,才会给我们安一个虚无缥缈的诅咒……呵,魏人何其歹毒……”
“没错,皇后利用那幅赝品布局害我之事,我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墨水上那种奇香,叫做百濯香,百濯香,因其香味持久不散,即便濯洗百次,依旧如故,故而得此名……”
“百濯香是一种极为名贵,也极为稀有的香料,皇室也不一定见过,想来那崔皇后必然是机缘巧合下得了此香,在了解其药性后,便打算用在我身上……”
“此香有宁神的功效,可若过量,便会使人整日嗜睡,身子惫懒,一时三刻倒也要不了人的性命……只是熏用此香期间,不能服用参汤,两者原本皆无毒,合用却是剧毒,一炷香时间即能要了人的性命……”
“她只当这香不常见,我必不认识,太医也识别不出,可偏偏我就是见过,我不但见过,我从前还经常用,只因它的味道好闻,我很喜欢……”
萧彻搭在她肩上的手,手指蜷缩了一下。
“我料得不错,你冠礼之后,陛下仍让你留在宫中,且你冠礼的礼制,不输太子……她到底还是不放心,怕陛下对我们母子的宠爱过甚,终有一日,会危及到他儿子的地位,而一旦我死了,你也会随之失宠,那她便可高枕无忧了……”
“所以她坐不住了,冠礼才刚结束,她便急急地让太子送来参汤,滋补养气的参汤,不过是催命断肠的毒药罢了……当今皇后的懿旨,太子亲自送来,我又怎能不喝……”
萧彻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母妃,既然你都知道,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
话说到后面,已几乎不能言语,目光有一种极致的哀痛。
江沉鱼却知道他要问什么,轻飘无力地笑了下:“傻孩子,母妃上一次用百濯香,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你尚未出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时记不起药性也是有的……”
“直到喝下那盅参汤腹痛不止……而姬乐用银针试验却是无毒,我才想起来……何况皇后的旨意,太子亲往,我又如何能违抗……”
因为说了太多话,江沉鱼忍不住咳嗽起来,她用丝帕掩口,等拿开时,上面已布满血迹,她却只是虚弱地笑了笑:“也好,终于解脱了……我其实早该死了,一个未亡人罢了……在歧国亡国的那一天,就该死了……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不过是心愿未了,一口气未散……”
萧彻怔怔地:“母妃你……你说什么……歧国?”
虽然早有怀疑,在她说出她从前便用过百濯香之时。
百濯香既十分珍惜名贵,连皇室都未必能够用上,那寻常的兰陵人怎么可能用过,且频繁地使用此香呢?还恰好是在他未出生之前……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便是前朝公主,那个时候前朝尚未覆灭,她仍是金枝玉叶,自然也就有机会接触到百濯香。
只是自己的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江沉鱼承认,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的母妃真的是前朝皇室,那他体内,岂非也流着前朝血脉?
原来那些人对他吐露的恶言,并非是污蔑,他真的是前朝余孽。
他一时无法接受。
江沉鱼看着他:“是啊,这么多年,外面不是一直在传,我是前朝歧国的皇室么,母妃告诉你,那不是传言。我便是前朝的歧国公主,前朝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