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能遇着这么一个发了疯也要护她的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倒是乐见其成。“范灵乐,范姑娘?”
“……?“乍然被这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捕头点名,她人又紧绷了起来,一下挺得笔直。
瞧见她那样儿,他笑容不自觉就亲和了起来,无视佟暄投来的警告目光,“姑娘是个有福气的,能寻着这样一个愿意护你的如意郎君。”
范灵乐越发懵了,不明白他这话究竞是何意,只下意识抬头看眼佟暄,却见他紧绷着嘴角,面色阴沉。李捕头感受到佟暄刀人的目光,读懂了他那里头想说的话:你敢告诉她张致远的事试试?
他也无意再去逗他,只是向着范灵乐语气真诚地道:“祝范姑娘一生美满,和如意郎君百年好合。”范灵乐笑了,小虎牙毫无戒备地顶出来,一双黑亮的眸子弯起,像是有人剪下了天上的圆月一角,嵌入她的眼睛里。
“谢谢你……李?捕头?“她眨巴眨巴眼,不确定道。刚刚贺钟鸣好像是这么叫他的吧?
李捕头大笑几声。这姑娘,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确实讨喜得很。
“佟暄,领你的姑娘好好回家过日子,别再有下一次。若是再犯在我手里,定不会叫你如此轻易逃脱。"他敛了笑,看向佟暄的目光又是肃穆坚硬。
佟暄轻哧。
看来日后再叫暗卫们动手,可得谨慎点了。这个李捕头,就是个“案痴”,最喜追根究底,倒是不必怕他,却也没必要惹他。还是躲着点为好。
大
范家大院。
“嘶…“范灵乐嘴一眦,带酒气的棉球擦过伤口,仍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拿刀子对着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佟暄臭着脸,硬邦邦地训她,镊子夹着的棉球却是不自觉放轻了力度,越发仔细去拭她伤口边的血迹。范灵乐瘪瘪嘴,也知自己这次理亏,没敢反驳,只是小声嘟囔:“那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嘛,这才出此下策了。”佟暄顿住了手,声音又严肃了,“范灵乐,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好的不去找贺钟鸣呢?说好的相信我呢?”“那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嘛!"她一激动,嘴角的大动作又牵扯了脸上的刀伤,眦着牙坚持争辩,“我怕要是再不去,那厮真要把你的指甲拔光!”
他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他被拔下来的指甲时,那有多心疼。
“不就是几片指甲,真拔光了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大男人,这点罪都遭不住?”
“……那我当时想象中,你已经被他们吊在牢里打了嘛…“还是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种。佟暄看着她含水的眼睛,又好气又好笑。
他把沾满血的棉球一扔,剜一勺金创药,俯身,凑到她面前涂抹,“是我之过。"他声音放轻了,手指上的药冰凉,在脸上温柔抹开,吹出来的气息又是那样灼热,拂在她鬓边,痒痒的。
“是我没本事,害你白担心了这么久。”
贺钟鸣似乎也骂得没错,他不过一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泥瓦匠的儿子。说起来他是当朝太子,可未曾当过一天真皇子,京中风云变幻,上次谏议“废太子”一事的结果如何,还未得消息传来,他心本就惶惶。前路渺茫,前途莫测,他也就挂个太子之名罢了,还不知道未来是吉是凶。“佟暄……范灵乐忽然抖着嗓子唤他,“你是不是……后海了………
“什么?"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忧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话。
“你是不是后·……说要娶我了?“她眸中水光颤动,小鹿般的眼睛藏不住一丁点儿惶恐,灭顶的悲伤眼看得就要随泪水冲出。
佟暄心一揪。
“没有。“他语气坚定,“你别又胡思乱想。"说完,手指去拂她的眼角,“别哭,一会儿刚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