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心中有异议,可在遭了沈长乐一睨后只能忍着,破罐子破摔的脱了鞋躺在床上。
“外衣也脱了,在外边吹了一天风,不嫌脏?”
江初月心中忿忿,磨了磨后槽牙,面上还是老老实实重新坐起来,按吩咐脱了外衣。
他以为下一步对方就要图谋不轨了,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双为他搭上薄被的手和一方被递上来的湿帕子。
见他没接,帕子还在他眼前晃了晃。
“愣着什么?把脸擦干净。”
他沉默的将帕子接过,擦去额上的汗。
然后帕子便被拿走。
他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出声,对方却也不再说话,室内一时陷入沉闷。
直到荷风引着一名太医走进。
“微臣见过明昭郡主。”
太医腰还没弯下,就被叫了起。
“杨业,给江郎君看看。”
“是。”
杨业提着药箱走到床前。
江初月却没想到会是这样,愣着不知道伸手。
杨业只得提醒道:“江郎君,还请您将手伸出来。”
他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伸手。
诊过脉以后,沈长乐又让他给看一下喉咙和腿。
等都看完以后,才挥挥手叫他下去开药。
本来在室内听差的下人也跟着退了出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江初月攥紧手,给自己鼓了鼓劲,犹豫半响,终于忍不住开口。
说的却是要求继续出去背书。
沈长乐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嗓子和腿还要不要了,没听杨业刚刚说的话?”
江初月听着这一句显得十分严厉的话,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止也止不住,压也压不下。
“是郡主您说的,只有读完十本书才能见家人。”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倔强,让本就破锣一样的嗓子更加刺耳。
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激起涟漪。
她捏了捏拇指,沉默了片刻,终是妥协了。
“不用读了,好好吃药休息,养好了就带你去见家人。”
江初月不相信沈长乐会这么好说话,眼睛大睁着直视她。
因为刚刚的委屈,眸子里那层浅浅的薄雾还没消去,就这么盯着她看,看的沈长乐心里不由升起怜惜。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彻底没了脾气,罕见的为了安一个人的心多保证一句。
“我既然说了,就是真的,以你我的关系,我要你如何你就必须如何,既然如此,又何需骗你?”
江初月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好,郡主的承诺我记住了。”
经过这接近一天的“作死”,他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与自己置气的难受,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而且刚刚太医的话也让他有点害怕,不敢再瞎闹,便顺阶下,见好就收。
“行了,你也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沈长乐给人提了提被子,顺手放下床帐,走到靠窗的软塌上坐下,拿起案桌上放的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有明昭郡主在屋里,起初江初月是有些紧张局促的,但到底折腾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乏,不过一刻钟,就彻底陷入了梦乡。
等他再睁眼,就发现外边的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他纯粹是被饿醒的。
江初月坐起身。
“醒了?”
是明昭郡主沈长乐的声音。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对方还在软塌上坐着,好似一直守着他没离开一样。
“醒了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