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到角落,严肃地问:“小乔,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执着于帮我选夫婿?”
小乔神色复杂,想将梦中的一切托盘而出,但顾及姐姐不信鬼神之说,硬生生咽了回去,“没有,我只是希望姐姐能嫁个好夫婿,和和美美一生。”
大乔知晓这个妹妹向来主意多,并未往心里去,“这事无须你操心,自有爹娘帮我相看。往后不许在外胡说八道,若再口无遮拦,我便叫爹送你去庄子里修身养性。”
小乔恹恹地答应,转头又去找人打听,“大夫出来没?许少卿伤得严重吗?”
姓徐的衙役道:“大夫还没出来,但许少卿的护卫们都很冷静,想必没有大碍。”
小乔的理智告诉她该适可而止,但情感上执拗万分。她被梦境困扰许久,一直寻不到破解的方法。好不容易遇见优秀的许清桉,希望他带姐姐跳出火坑,没想到对方却心有所属……她太想知道,那从天而降的少女有何优点,能叫许清桉另眼相待?
屋内的薛满丝毫不知被人深切惦念,她坐在床畔,一遍遍向大夫确认:“他真是睡过去,不是被砸晕了?”老大夫摸着花白的长须,好声好气地道:“姑娘放心,许少卿虽在发热,但并无其他异样之处,脑后也无损伤,的确是劳累过度睡着了。”………”薛满收起歉疚,转向空青,“我的脸很催眠吗?”空青先请走大夫,再眉飞色舞地开始描述:自有璟阁与薛满分离后,世子有多么多么的沉寂,多么多么的厌世,多么多么的寝食难安,多么多么的透支身体……
薛满耐心听完,等空青带门离开后,将视线落回床上闭眼的青年。真是个傻瓜。
她单手撑着脸颊,趴到床畔,隔着一掌的距离,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眉眼如画,鼻梁修挺,轮廓分明,皮肤无瑕更胜女子……老天对他真是厚待,将他的脸捏得这样好看。
“笨蛋许清桉,我跋山涉水来见你,没说上几句话,你便因为困乏而睡过去。知情的知道你是累得,不知情的都要传,肯定是我太圆润,所以砸晕了许少卿。”
哈,她还挺有预见性。
“一个月没见,你比记忆中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弱不禁风了一些。胜在你底子好,百般折腾仍旧风采夺人。“她道:“但下不为例,往后可不能仗着本钱好,便随意挥霍美貌,真变丑了我可不喜欢。”许清桉安然阖眸,仿若陷入沉睡的婴童。
她玩心大起,用手指戳戳他的脸颊,皮肤陷进去一个小凹,随即又浮现红点。
“你要是醒着,肯定要怪我作弄你,非得还回来不可。我猜猜,估计又是弹我脑门,不疼又不痒,我根本不害怕。“她半阖着眼,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带点雪松的清新香气,闻着便叫人心安。角落里放着炭火炉子,整个屋子弥散着懒洋洋的暖意。少女本絮絮叨叨说着话,渐渐低了声,从喃语变为平缓的呼吸……今夜,他们都得到了久违的好眠。
大
翌日,许清桉睁开眼睛,见到熟悉的青布帘帐,简约的书桌屏风。他仍在云县,方才又是一场过于真实的美梦。他闭了闭眼,强压心头苦涩,撑着床想要下地,却发现背部疼得厉害。
不是某处疼,而是整片的疼痛,仿佛他真如梦中一般接住阿满,连人摔倒在地。
他难得浮现迷茫之色,愣怔间,屋外响起一道少女脆声,“明萱,你再帮我捏一只乌龟,我将它们五只并排放在一起,刚好组成许清桉的官职名。”
…胡闹,说好不往外说,仅在院里传的呢?他眼底铺开一层浅淡的水光,胡乱套上靴子,穿上披风便往外冲。开门时却轻手轻脚,生怕吓走昙花一现的幸福。院子简陋狭小,无花无草,却有世上最美的风景。她背身坐在小凳上,面前是半人高的雪堆,不顾雪白的狐裘拖地,正摆弄地上的四只雪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