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眸中泛起泪光,“是我太没用,一直拖累殿下。”
裴长旭道:“你无须多想,此事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江书韵长睫轻颤,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病弱而楚楚可怜,“殿下是好心,我却受之有愧。后日便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我无以为报,只能绘一幅《花鸟临枝图》,祝您和薛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竹香“心直口快”地道:“小姐便是因绘这幅画,耗费了太多心思,这才加重病情,呕血陷入昏迷。”
裴长旭却未有动容,神色变冷几分,“嗯,我知晓了。”
……这跟她的预想截然不同。
江书韵侧首,开始闷声咳嗽。
裴长旭转向杜洋,“去看看太医到哪了。”
话音刚落,刘太医便领着小徒弟进门,拱手行礼道:“端王殿下,卑职在此。”
裴长旭道:“去替江姑娘诊脉。”
刘太医恭敬应是,他从前亦被召来过南溪别院,对江书韵的病情并不陌生。她是自娘胎带来的病症,按理说,精心休养后能恢复许多。可这江姑娘着实柔弱,经过两年的调理,身骨不见好转,反倒变本加厉。
罢了,总归有端王殿下养着,保命不成问题。
他洋洋洒洒地写出药方,俱是寻常百姓用不起的珍稀药材。
裴长旭看也不看,直接扔给杜洋,“派人去抓药。”
眼看旁人陆续离开,江书韵打起精神,想再同裴长旭说几句话,乍听他道:“我已替你相看好一户人家,等你精神好些,我便安排你们会面,若无异议便择日完婚。”
怎会这般突然?
江书韵适时地敛眸,掩去愕然和不甘,柔声道:“殿下安排便好,我都听您的。”
“你可有其他要求?”
江书韵摇头,笑得惆怅,“殿下为我挑的夫婿,必然是万中无一的俊才。然而我的身子不中用,怕连累他往后的子嗣……”
“这点你无须担心。”裴长旭道:“我会打点好一切,无人敢有半句闲话。”
江书韵犹豫了会儿,道:“殿下,不瞒您说,昨夜我梦到了姐姐,她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裴长旭往前半步,“什么话?”
“姐姐请殿下忘了她,今后好好生活,莫再觉得亏欠于她。”江书韵哽咽着道:“这些年来,您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心疼您,希望您别再被过往束缚。”
平息的愧疚又复燃,裴长旭叹道:“书韵,答应我,替你姐姐好好活下去。”
江诗韵笑中带泪地点头:“嗯,我答应殿下。”
裴长旭走后,江诗韵的笑容散尽,神色若有所思。
为何殿下要急着将她嫁出去?难道是薛小姐知晓了她的存在,逼迫殿下做出决断?
她辗转反侧一整夜,勉强在清晨入眠,却被竹香硬生生地推醒。
“小姐,端王殿下的婚事推迟了!”
“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京城都传开了,今早皇城外贴了告示,称薛小姐突染重病,性命垂危,与端王殿下的婚事得往后延,直到薛小姐康复为止。”
江书韵闻言,好半天回不了神。倒是竹香异常兴奋,道:“小姐,依奴婢看,薛小姐跟端王殿下的婚事成不了,端王妃的位子估计要换人来坐。”
她又在想入非非,江书韵却没空戳破她的美梦,心中有个念头肆意疯长。
假设薛小姐去世,殿下定会情绪低迷,渴求安慰,届时便是她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所以,薛小姐到底染了哪种疾病,痊愈的机会能有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