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壮汉。
虽然他的名字有一点点女性化,他本人有一点点怂,但也不能忽略他那如一堵墙一般的身形。
就比如现在,即便是缩成一团,他身下的小椅子,依旧塞不下一半屁股。
徐茜光着膀子,浑身虚汗,原本很有威慑力的光头,现下也跟过了夜的风干茶叶蛋一样黯淡无光。
他低着头闭着双眼,半晌才敢稍微抬起头,快速四周瞥上一眼。
毕竟不管是谁,半夜醒来上个厕所,结束后回卧室,一个房门进去就发现自己处在一间教室中,都会无比惊悚,更何况是在这么一间花里胡哨的教室。
墙壁上的简笔画,小黑板上的拼音,以及前排同病相怜的壮汉兄弟身下岌岌可危的塑料儿童座椅,无不显示这是一间幼儿园教室。
目前的情况,越是平常越是诡异。
三排座位,总共十五人,排排端坐着,或低头捂嘴,或四处张望,大多神情恐慌不知所措。
这一群社会青年身着各式各样的睡衣,有高级真丝睡衣,棉质家居服,还有皱巴巴褪了色的短袖短裤,两个大个子甚至只是穿了个老头短裤。
除了两个例外。
徐茜瞥的那一眼,看到前排两边,一男一女,非常默契都穿了个黑色运动套装。
呃?他们是大晚上不睡觉通宵夜跑?
……
男的不太清楚,那个女的原本真就这么打算的。
岁聿有夜跑的习惯,平常她都是晚饭后休息一会再出去,只是今天,她打工的蛋糕店晚班店员有些事情,央她帮忙代个班。下了班比往常夜跑时间还晚些,她是打算下班后直接跑回家。
所以才穿了运动服过去。
不过后来发生一些事情,她不好再冒风险。
临近下班时候,她当时在做店内清洁,一辆破旧面包车在店门口十多米外路旁停下,岁聿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散乱着头发,满身脏污,满脸泪痕,慌慌张张跑进店内。
那人看见岁聿,像是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扑过来想要紧紧拽住岁聿的手。
岁聿一个错身躲了过去。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
岁聿退回柜台后面,一只手在柜台里面偷偷摸索着拿上一把水果刀,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中年女人身上,一脸戒备。
“救救,”女人声音带着哭腔,“我女儿路上无缘无故晕倒了,我……我刚来这个城市,不认字没文化,我一个人,大晚上根本找不到人帮我,好心人帮忙救救我女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说完,岁聿往外看了一眼,破旧的面包车后座车门大开着,黑暗中确实能看到一个女子歪躺在椅子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岁聿轻声问了一句。
“您带我去医院就成,我一个人真的找不到路,您帮忙指个路。”中年女人见岁聿松了口,急忙说出自己的需求。
“不用,你手机拿过来,我给你喊个120。”岁聿倒没有跟着着急,平静回道。
“120是不是很贵啊,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我和女儿两个人这次来就是想找个出路的。”
话语中好像有许多无可奈何的往事。
不过岁聿是一个逗号都不信,女人太过专注于表现她的穷苦无奈,倒是忘记了车里苦苦等她救命的女儿。
“不贵的,你女儿晕倒原因不明,胡乱搬动可不好。”岁聿随口应着,她还拿出手机给隔壁的便利店大哥打了个电话,“田哥,在店里不,有事儿,过来一下吧,随便带把刀过来吧。”
“带刀……过来干嘛啊?”女人在一旁听着电话,心里惴惴不安。
“没事,只是我想吃西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