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起风,将他额发吹得有些乱,衣袂飞扬。
他低头,嘴角带笑,看着她。
阮灵真像是被施了法,久久定在那。
片刻后,靳聿珩推门进来,将伞放进门边的沥水架。
皮鞋底与磨砂瓷的地面碰撞,声音沉闷悦耳。
他走到她的身边停下,看一眼放在桌边的咖啡,语气半含笑,“嗯,公然藐视医嘱,咖啡都喝起来了。”
阮灵真从愣怔中回过神,也看向手旁的咖啡,“不是——”
她想辩驳,而后也笑了起来,“抱歉,习惯了。”
说完,拿起咖啡,向他证明似地晃了晃,“我还没打开。”
所幸拿的是罐装咖啡,不然都解释不清其实她还没喝。
靳聿珩笑起来,将录音笔递过去,“你落在冬园的。”
阮灵真看向他递来的东西,是她的录音笔,她还真没发现落下了。
接过来,道了声谢。
而后在心里暗自打算,该把她的那只托特包换一换了,包链与包壁的间隙成了包内物品出逃的一大漏洞。
将录音笔揣进口袋,抬头看向站在桌边的人,想做点什么以表谢意,于是问他:“你吃过晚饭了吗?”
靳聿珩点头,回她:“吃过了。”
阮灵真觉得自己今天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好使,哪有人快九点了还没吃晚饭。
看一眼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意面。
除了她。
靳聿珩也看向她面前的意面,“你刚吃饭?”
她点点头,“嗯,加班,刚结束。”
靳聿珩的视线从意面上移开,看向她的脸。
乌浓长发披散着,分两股从肩头垂到身前,发质柔顺亮泽,衬出一张莹莹润润的鹅蛋脸,五官清丽出挑。
套一件款式简约的白色短款羽绒服,搭配牛仔裤运动鞋。
看起来不似昨天那般气质冷艳,多了一丝柔和的亲近感。
他以为筱瑶说她要加班是托词,没想到是真的。
阮灵真看看窗外还在下的雪,忽然想起昨天方圆说的“下雪天和火锅不要太配”。
转头看向靳聿珩,“我请你吃宵夜,火锅,怎么样?”
说完就后悔了。
宵夜这种严重不符合“养生”理念的东西,在他这儿应该属于禁忌。
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叉”,刚打算说当她没说。
靳聿珩却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她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盖起意面的盖子,“行,你等我一下。”
说着,跑去收银台,买了只打包袋,将意面装起来,正欲将咖啡也丢进袋子里时,动作顿了一下。
看向身前的人,“医生应该也喝咖啡的吧?”说完,将咖啡递过去,“谨遵医嘱,但也不能浪费,请你明早喝。”
靳聿珩看一眼她递来的咖啡,笑起来,从她手心接过,“那也提前谢谢你明早的咖啡。”
面前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从便利店出去。
阮灵真出来时没打伞,距离不远,她戴着帽子走过来的。
靳聿珩的车停在路边收费点,也不是很远,她正打算戴起帽子走进雪中。
靳聿珩忽然叫住了她,“阮灵真。”
她的名字认真读起来其实有些绕口,平翘舌音混杂,他叫得字字清晰。
她回头,“嗯?”
他站在屋檐下撑起伞,先一步走进风雪里,伞沿微微朝她倾斜,“撑伞。”
她看向倾斜而来的伞幕,走进了伞下,低声道了句:“谢谢。”
靳聿珩看一眼她的侧脸,音调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