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藏在镜片后不敢与他对视,好像是打了一路腹稿至今仍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降谷零终于感同身受,诸伏亚纪子询问景光死因时平静语气背后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参议院的炸弹和市政大楼的有联动装置,信号被及时切断,目暮警部说公安疑似有内应,”先交代情况并不能拖延时间,更不能减缓痛苦,风见缓慢说出后半句,“诸伏警官……牺牲了。”
他的长官居然面不改色转头上车,风见快被吓死,“降谷先生?!”
“我不相信。”引擎声轰鸣,金发男人猛打方向盘赶回案发现场。
他的侧脸如刀削斧刻般坚毅,紫灰色的眼眸透露出冷静与执着——在降谷零身上,冷静执着到极点便是疯狂的预兆,风见裕也如坐针毡。
接头地点到市政大楼只需要五分钟车程,在警戒线外他甚至还能挂上安室透的招牌笑容以便混进去。
只是带他进来的是里理事官黑田兵卫,独眼长官当然知道他冲动赶来的原因,向他摇摇头,“是真的。”
“别去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长官也不免恻隐,“搜查一课已经……收敛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只是较为和缓的说法,实际上是惨不忍睹。
降谷零一阵恍惚,风将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刮进他的心里,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留下一个大洞,无边的风声与寒冷皆从中呼啸而过,他仿佛站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看着远方星辰坠落,无法触碰,无从阻挡。
凛冽秋风中,无数过往浮现,就像一台卡带的老式放映机播放过载的回忆画卷,他们的过去有太多太多,让人难以有真实感,也难以抽离,理智坍塌,情感失去知觉。
他似乎真的听到了亚纪子在叫他——是少女时期的她,清亮的声音穿透时间,俏皮活泼严肃或温柔地叫着“zero”。
三十岁的降谷零,挚友挚爱皆慨然赴死,再无明日。